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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歡的東西比如yīn雨天、路邊的坑、咖喱味的炒飯,不想看見不想遇到,需要什麼原因?你或許會時時刻刻分析自己的每一個qíng緒,但我只考慮值得思考的人和事。”司徒徐徐冷冷的,絲毫不客氣的說。

  “那麼徐承驍呢?你對他是怎麼樣的一種qíng緒?為什麼會因為不值得你考慮的我、而和他鬧彆扭呢?”孫靖渝在學校時一直是辯論隊的一辯手。

  司徒徐徐被她反將一軍,心裡刺怒的感覺更甚,狠話脫口而出:“他和我興之所至買的一件衣服沒有什麼不同,我喜歡的時候天天穿在身上,和別人撞衫了就丟在衣櫥里,會不會再穿、什麼時候穿,看我心qíng,和撞衫的那個人關係不大,她特別丑或者特別討厭,或許會讓我懷疑自己買這件衣服時候的眼光,也或許會讓我驕傲自己穿得比她好看。”

  孫靖渝聽得笑了,笑著搖搖頭,說:“那麼拜託你好好穿、穿得漂亮,我實在不想擔上你們夫妻不和的罪責,明明是你們兩個之間相處有問題,卻要嫁禍到我的頭上。”

  司徒徐徐最看不得她這樣笑,簡直刺眼又刺心,正要再出言諷刺,卻見她的身後的樓梯口人影一閃,一張怒意蓬勃的臉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正眼睛裡噴著火一樣盯著她。

  其實徐承驍進門時就聽到她說不喜歡孫靖渝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他頭皮一麻心想完了,已經對上了,怕此時出現惹靖渝尷尬,他放輕了腳步,誰知就聽到後面他家老婆不屑鄙夷的把他比作撞衫的那件衫。

  驍爺此時完全想不起來當初自己也把司徒比作過衣服,還是在徐颯的面前。他此時只覺得憤怒,怒得想拆房子!

  這憤怒卻並不全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她話里那種輕視的語氣,令他又感覺到了天台上她怔怔看著自己時候那種害怕。

  徐承驍害怕了,而就因為他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人和事害怕過,所以他出奇的憤怒了。

  孫靖渝順著司徒徐徐的目光回頭看去,她也沒想到徐承驍會忽然出現,他們夫妻一上一下目光膠著沉默對戰著,令她覺得自己不必站在中間,便拎起箱子下樓徑直走了。

  徐承驍沒有管她,卻聽司徒徐徐卻冷冷的對他說:“送一送吧,她一個人拿個箱子走,倒真像被我趕出去的了。”

  徐承驍嘴角抽了抽,幾大步上了樓,扯了她回房。

  **

  司徒徐徐幾乎是拖著被弄回了房間,門一關徐承驍抓著她雙臂把她提起來按在門上,惱怒不已的瞪著她。

  可她也只是扭過臉不看他。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徐承驍咬牙切齒的命令。

  司徒徐徐雖然不和他動手,但也不可能怕他:“太長了,你想聽哪一段可以點播。”

  徐承驍氣得鬆了手,一拳砸在門上,桃心木的門,哪怕驍爺能輕鬆徒手劈磚,也只是發出一聲悶響,倒疼得他手骨跟裂開了似地。

  “我真想把你綁起來、關個三天三夜!”

  他牙關緊咬的樣子也很英俊,但是現在司徒徐徐多看一眼都懶得,“你不想聽了?那我走了。”

  徐承驍當然不可能讓她走,重新扯回來按在門上,“把話說清楚再走!”

  “說什麼呢?你那麼不喜歡跟我說話,我也已經沒有什麼想要對你說的。”司徒徐徐說著,一隻手抵在他胸口,阻止他離得太近。

  嘴裡話說得多麼決斷,但他的氣息和溫度到底還是讓她心裡扯著一般的疼,離遠一點能好一點。

  她心裡那麼難受,再倔qiáng再忍著眼淚,眼睛也已經紅了。徐承驍看在眼裡,心裡也是不好受,硬壓著怒火,開口硬邦邦的說:“靖渝的事qíng你想知道什麼,問我,我都告訴你。”

  他以為已經是退讓,可司徒徐徐聽了這話只覺得不可思議——他的解釋,難道是對她的施捨嗎?難道是要她不顧臉面鬧成這樣,才能鬧來一個提問的機會嗎?

  誰想知道什麼靖渝的什麼事qíng?她只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的位置啊!

  司徒徐徐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已經碎了。

  “徐承驍……我以前的生活里沒有你,沒有附帶兩個浴室的大臥室,沒有這麼多房產和隨意支配的錢,但是我大部分時間離都很開心。自從嫁給了你——從認識你開始,我的心qíng就隨著你的行程劃分,你不在的那麼多日子裡,我每天大部分的心qíng都用來想念你,別的事qíng都不再重要。等你回來,短短的幾天,就能用掉我幾個禮拜甚至幾個月的開心,然後你走了,我繼續等你……”她忍不住掉下眼淚,一邊哽咽一邊繼續說:“……我把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好多時候我真討厭這樣的自己,多愁善感,敏感多疑,一點點的事qíng都要難過半天,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徐承驍不明白自己的問題為什麼會讓她掉眼淚,還說了這麼一堆讓他心臟不舒服的話,可是看她哭他就渾身難受,不知道怎麼哄她,正在吵架也拉不下臉抱她親她,硬著聲音問她:“……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你怪我?後悔嫁給我了?!”

  司徒徐徐竟然點頭,淚如雨下。

  徐承驍只是不知道怎麼安慰,沒話找話,她竟然點頭承認,他的心裡,那種qiáng烈的不適應的感覺,一下子變得清晰明了起來。

  那種心被一隻手揪著狠狠攥著的奇異感覺,是心痛啊!

  徐承驍活了三十年,“害怕”還能偶爾揣摩,“心痛”這種qíng緒,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新鮮的他幾次才品出來:望著司徒徐徐失望傷心的神色,他心痛了。

  徐承驍也很討厭現在這樣的自己,自從有了她,他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別哭!不用這麼傷心!我們才結婚了多久,你後悔了,大可以重新考慮,我保證不會耽誤你。”他手撐在門上,一手心的冷汗,緩聲冷冷的對她說。

  ☆、第四十六章

  司徒徐徐哭著抬起頭來,流著眼淚的眼睛裡,那種悲傷、驚詫、甚至絕望,令徐承驍心如刀絞,收了撐在門上的手,他往後退了一步,離得她遠了一些。

  這一步,對司徒徐徐來說簡直是十萬八千里。

  她不再啜泣,只是依舊忍不住的無聲默默流眼淚,也知道這樣很丟臉、只能讓他更瞧不起自己,但這場感qíng里除了一開始時他甚至稱不上追求的那段曖昧日子,她從來就沒有占過上風,等著他、盼著他,將自己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怨婦。他瞧不起她,應該的。

  而她沉默的眼淚,看在徐承驍眼裡,心想:她就這麼後悔嗎?

  他真有那麼令她失望嗎?

  他這三十年來的一帆風順、事事順遂,是不是他自以為是了?在她看來太單一淺薄了?

  她瞧不上這樣的他是嗎?那她想要什麼樣的人?

  此刻徐承驍的心qíng,就跟自己單槍匹馬手無寸鐵、面對滿山全副武裝的毒販似地。

  可司徒徐徐不是毒販,不會迎上來,她捂著臉平靜了片刻,轉身打開門走了。

  徐承驍追出去兩步,她頭也不回的冷冷說:“是男人的就別跟著我!”

  驍爺怎麼不是男人了?他驍爺跟誰比男人能輸啊?!

  所以驍爺追上去扯了她:“你不就不想看見我嗎?你待著,我走!”

  司徒徐徐沖他冷笑,沖回房間,把門摔得震天響。徐承驍站在原地看著她冷若冰霜的小臉消失門後,那門就想甩在他面門上那麼疼,疼得他怒火叢生。

  **

  他去找言峻。言峻在家,接到他電話以為是約出來玩兒,就說那你等等,我馬上出來。

  徐承驍鬱悶的說不用了:“我到你家去找你。”

  他黑著一張臉進門,言峻在玄關迎他,一看見就笑了:“喲,這是怎麼?哪個好膽色的,居然敢惹咱驍爺不高興?”

  徐承驍不說話,眼睛直往他身後看,言峻與他多年默契,心知肚明,笑著回頭叫他家小嬌妻:“辰辰,你出來一下!”

  辛辰拖著她新買的喲西猴大頭鞋,從書房裡跑出來,見只有徐承驍一個人,奇怪的問:“司徒呢?沒跟你一起來啊?”

  言峻心裡給他家夫人叫了個好——真是別人哪最疼就直戳哪兒啊!

  果然徐承驍嘴角抽了抽,臉色更黑了。

  他語氣有些不自在的對辛辰說:“那個……我和言峻有些事qíng談,要不你去我家和司徒玩會兒吧?”

  辛辰看他那麼彆扭的樣子,就去看她家言峻,太子笑得那麼明顯的幸災樂禍,她就明白了:準是和司徒吵架啦!被趕出來了,叫她去司徒那裡求qíng!

  “我不去!”她看了徐承驍一眼,慢條斯理的說,“你們倆要談事qíng,我自己在自己家玩兒,不打擾你們就是了!”

  你徐承驍不是本事大得很,新歡舊愛都敢往一個房子裡塞麼,gān嘛還怕老婆啊,我才不幫你呢!

  徐承驍其實哪裡是被趕出來的呢,特意來拜託辛辰也不是為了求qíng,他這會兒心裡也還上著火呢,司徒徐徐就是眼下來哄他——假如、假如她來哄他的話,一定要哄兩次他才會回去的!

  他是怕她剛才吵架摔門的架勢,會不會一個人在家一直哭呢?

  他神色不虞,言峻看在眼裡,能讓驍爺這麼低聲下氣實屬難得,轉頭低聲對辛辰說:“好了,去換個衣服出門,叫上司徒一起,去買東西也好吃飯也行,費用都找驍爺報銷就行了。”

  徐承驍一聽二話不說,立刻抽出張卡來遞過去。

  言峻見他當真,哈哈大笑,拍了拍還不樂意的辛辰,拿過徐承驍的卡放在她手裡:“他賺錢可比你老公凶,你和司徒今天千萬別客氣。”他又附耳過去輕聲叮囑了辛辰幾句,然後對她眨眨眼睛。

  辛辰哼了聲,拿著卡跑了。

  **

  言峻把好友請到偏廳下面的酒窖,特意從珍藏里挑了一支勃艮第白葡萄酒,笑著說:“天熱火氣大,喝白葡萄酒好一點。這支我藏了十年了,今年喝口感最佳。”

  徐承驍眼下哪有心qíng品什麼珍藏,興趣缺缺的說:“這酒太甜,我不喜歡,你約青城一塊開吧。”

  言峻笑笑果真把酒放回去,倒了杯冰水給他。徐承驍拿起來,一飲而盡,把那冰塊嚼得咯吱咯吱,聽得太子牙齒都酸了,說:“你至於這麼咬牙切齒麼?你老婆是怎麼你了?”

  徐承驍忍了忍,忍不住開口說:“我真想把她綁起來關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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