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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什麼?”

  “我見你可憐,所以才收了你。”他依然死鴨子嘴硬。

  “哦……”蘇韻錦恍然大悟一般。

  程錚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喃喃說:“但你不許可憐我,我不要你的同qíng……”

  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又後悔了,“不對,要是只有同qíng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那你就同qíng我好了。”

  蘇韻錦還能說什麼,除了緊緊和他依偎在一起,戀人之間往往肢體語言比jiāo談更能撫慰對方的心。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推開他,發愁地說:“程錚,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程錚氣息不穩。

  “嗯……你下次……嗯,下次……過來的時候能不能慢一點……總是磕得我很疼……”

  “你是說這樣嗎?”程錚示範。

  良久,蘇韻錦氣短又無奈地說道:“……好吧,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她靠在他的懷裡,第一次不用催促自己抽離。那就在一起吧,拋開所有的顧慮,即使這樣的決定是錯,即使今後相互折磨,明天的事留給明天去後悔。蘇韻錦想,一路閃躲,想不到還是會有今天。正如張愛玲筆下,用整個香港的淪陷來成全的白流蘇和范柳原,莫非眼前舉國上下談病色變的混亂,也只為了成全捉了好幾年迷藏的蘇韻錦和程錚?別笑她自欺,在哪對戀人心中,自己的感qíng都足以傾城。也別問她何以在抗拒了那麼多年以後,所有的防備卻瓦解於瞬間,她只是決定對自己誠實一次。

  又是耳鬢廝磨了許久,蘇韻錦恍惚間覺察到時間已經不早,拉好自己的衣服,看了看程錚的手錶,不過是晚上八點鐘,過了一會兒,她還是覺得不對勁,硬是從程錚身上掏出他的手機,一看時間,不由大怒。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二十二點零五分。

  蘇韻錦又驚又氣地從他身邊站起來,把手機扔回他的身上。

  “你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他接過手機,煞有其事地看了一下,說道:“呀,怎麼那麼晚了。不關我事,手錶的時間慢了我也不知道呀。”

  “是嗎?”蘇韻錦拼命壓制怒氣,可還是想撕掉他那張故作無辜的臉,“你真是不知輕重,現在門禁還沒取消,我十點鐘後回學校,要是被抓住了,是要被重罰的。”

  “那就gān脆明早上再回去好了。”他裝作惋惜地說,卻掩飾不了眼神里得逞的興奮。

  蘇韻錦用手警告地朝他虛指了一下,懶地跟他làng費時間爭辯下去,轉身就朝門口走去。他這次倒沒有阻撓,只是在她打開門後才不高興地說道:“你寧可這個時候回去被罰,也不肯在我這裡待一晚上嗎?你這麼防著我,未免也把我想得太不堪了,我是禽shòu嗎?”

  蘇韻錦遲疑了,他繼續說道:“chuáng給你,我睡沙發。這麼晚了路上也不安全,信不信我隨便你。”

  蘇韻錦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重新把門關上了,悶悶地旋迴客廳,拿起電話打回了宿舍。舍友在那邊說:“韻錦你這麼晚沒回來,我們都擔心你出了什麼事呢。系裡剛才有人來查房了,我們把你的蚊帳給放了下來,枕頭塞進被子裡,好歹矇混過關了。”蘇韻錦不禁鬆了口氣,再三說了謝謝,只告訴她們自己今晚有事借宿在親戚家裡,明早就會趕回去。

  胡亂洗漱一輪後,蘇韻錦走進了屋子裡唯一的一個房間,當著他的面把他關在房門外。剛躺下,就聽見他用力的敲門聲。

  “gān嗎?”她重新披上外套開門。程錚靠在門框上憤憤然道:“你真惡毒,就這麼睡了,被子枕頭也不肯給我。”

  蘇韻錦想想,確實也有道理,於是返回房間,打開衣櫥翻了半天。沒想到由於這房子住人的時間也不是很多,所以竟沒有多餘的被子,只有chuáng上現有的一chuáng和一條毛毯,枕頭倒是有一對。她毫不猶豫地拿起一個枕頭和那條毛毯塞到程錚懷裡,然後就要關門。“喂!”程錚不甘心地叫了一聲,蘇韻錦毫無商量餘地地說:“你是男人,自然只能要毛毯,被子我得留著。”

  “是,我只是想說,我們還沒互道晚安呢。”

  “晚安。”她飛快地說,見他要笑不笑地盯著她,心裡有點明白了,微微紅著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側臉頰。程錚哪裡聽她的,飛快地探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晚安。”這傢伙!蘇韻錦返回chuáng上,心裡卻有小小的喜悅,睡意也很快地襲來。朦朧間,再次聽到了追魂一樣的敲門聲,本想不理會,可他很有耐心地一敲再敲。

  “你煩不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她用力地一把拉開房門,程錚順勢倒了進來,臉上怏怏的,“真的很冷,不騙你,而且沙發我睡也太短了,腳都伸不直。”

  蘇韻錦看了看他提著的薄毛毯,chūn天的晚上還是帶著微微的寒意,考慮到他是剛出院的病人,而且不久前還感冒發燒了,她言簡意賅地說道:“換你睡chuáng,我睡沙發。”她搶過他手中的毯子,走出了房間。

  程錚拖住她,“讓你一個女的睡沙發,說出去我都不用活了。”

  蘇韻錦轉過頭,“程錚,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想gān嗎?”

  “我什麼都不想。”他不滿地說,“用不用這麼死板呀,你住在我這裡,睡chuáng還是睡沙發有誰知道,只要我們自己心裡有數就可以了。chuáng各人一半,你求我都不會動你,在醫院折騰了這麼久,我都累死了。”說完便自顧自地跳上chuáng,按熄了chuáng燈,閉眼不看她。良久,等到他心裡都沒了底氣,才感到身邊的chuáng墊微微陷了下去,他沒有看她,但也知道她和他躺在一張chuáng上,只不過身子儘量遠離他。

  蘇韻錦和衣睡在chuáng上,背對著他,聽著黑暗裡傳來他的呼吸聲,怎麼也睡不著,又不敢動彈,正猶豫著要不要換到沙發上去,忽然感覺到有雙不老實的手趁她不注意,悄悄從衣服的下擺爬上她光luǒ的背。她像被燙到似的立即彈開,用力抽出他的手,厲聲道:“gān什麼?我就知道不該相信你。”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可憐兮兮的,“韻錦,我睡不著,老想著這不會又是做夢吧?你真的就躺在我身邊了?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個晚上就夢見了……”他不用說下去,蘇韻錦也知道那個夢裡肯定沒有什麼健康的內容,幸好他看不到她臉上的燒紅。她啐了一口,沒有言語。

  “就讓我看看你吧,我不開燈,在黑暗裡看看就好,我……我……”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貼著她的耳朵輕輕說出了下半句話。蘇韻錦一愣,明白過來後羞得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可是她畢竟是未經人事,哪裡知道這句“我不會‘進去’”和“我愛你”一樣,被並稱為男人經典的兩大謊言。

  “行不行,行不行……”他反覆搖晃著她的肩膀,像個要糖吃的孩子。她只覺得不知所措,明知道他是不可信的,想拒絕他,卻又抑制不住心裡的意亂qíng迷。他說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女孩子的身體,她又何嘗不是一樣好奇。

  程錚見她沉默,怎麼會放過機會,三下五除二先把自己剝gān淨了,“我先讓你看,這樣夠公平了吧?”

  蘇韻錦只掃了一眼,就趕緊閉上眼睛。幼兒園以後她就沒看過成年異xing赤luǒ的身體,何況是這麼大的尺度。

  “你不看?我忘了,上次能看的都讓你看過了。”他拿起她的手朝自己身上摸,蘇韻錦的指尖觸碰到光潔而滾燙的肌膚,年輕蓬勃的肌理,像是包裹著鋼鐵的絲絨,他帶著她往下,往下……她的手猛地一縮,被他緊緊按在那處。

  “輪到你了。”程錚翻身壓住她,胡亂地吻著,一隻手摸索著解她衣服上的扣子。蘇韻錦臉紅得要滴出血來,軟軟地任他擺布,他的手在她背後的扣子上折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竅門,推上去仍覺得礙事,急火攻心之下只得求助於她。

  “這個是怎麼回事,你幫幫我。”

  蘇韻錦做不出主動寬衣解帶的姿態,面紅如血地把頭歪到一邊,他雙手並用地解除障礙。許多年前他從背後透過她的衣衫看那兩根細細的帶子只覺得心動且美好,現在卻覺得它無比礙事。過了一會兒,蘇韻錦好像聽到可疑的崩裂聲,身上一涼,但很快又燙了起來。等到他撐起身體借著窗簾外透進來的微光,用眼睛蠶食她,她才發覺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遮掩阻礙,本能地想護住自己,被他qiáng硬地打開。

  “你別這樣看……”

  在若有若無的光線里,她的身軀好像鍍了一層柔光。無數次在夢裡出現過的景象首次真實出現在面前,程錚有些震驚,“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蘇韻錦屈起腿,翻身去找自己的衣服,羞恨jiāo加地說:“那你繼續想像吧。”

  “不是,我不知道活的……不對,真的……比我想像中更,更……”他說不下去了,喉嚨里發出一聲含糊的聲響,滾燙的肌膚就貼在了蘇韻錦身上。

  他的手,他的嘴唇都重重落下來,蘇韻錦覺得自己像在海làng的頂峰,被推著、涌著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去。他的動作並不溫柔,甚至有些毛躁,但這都比不過那一下如被生生鑿穿的疼痛,她驚叫一聲,驟然睜開緊閉的眼。

  “程錚,你騙我!”淚水滾滾而下,說不清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他低喃著,慌不迭地用手去拭她的淚。

  “你出來,我疼死了。”她哭著道。

  程錚邊吻著她邊吃力地說:“我也疼,忍忍好不好……”

  程錚其實也一樣,何嘗經歷過這些,只不過靠著本能去做想做的事,她的緊窒和他的緊張都讓他手忙腳亂,看到她的疼痛和眼淚,他更加不知所措,汗水和她的淚水融成一片,這比夢中一蹴而就的暢快要辛苦得多,可血氣方剛的yù望在煎熬著他,最後他咬牙一發狠,徹底挺身進去,蘇韻錦疼得喊不出來,只得用力掐住他。他的動作青澀得完全沒有技巧,少年的蠻力更是不知輕重,每一下的動作都是重重撞擊著她,折磨著她。蘇韻錦先前只感到疼痛不堪,漸漸地,竟在他的粗魯中感到了一種被擁有的滿足,好像在提醒著她,也許,從此以後她不再是孤單一個人。

  過分的敏感和衝動讓他們的第一次糙糙收場,蘇韻錦任由他像個孩子一樣趴伏在自己胸前,想狠狠罵他,卻無聲地用手環住他光滑結實的背。

  他在她身上半睡半醒地伏了一陣,又再捲土重來,一整個晚上,一對少年男女探索著、分享著那陌生隱蔽的激qíng,汗水濕了又gān,最後在蘇韻錦沉沉睡去之前,只聽見他反覆呢喃著她的名字,“韻錦,你是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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