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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回了自己院子,芋頭差人把屋裡的燭台點上,這才有功夫跟一直不動如山的永王說話。

  「爺這個花瓶你說放哪兒比較合適……爺?」

  永王也不知是在想什麼,回過神嘴裡都還在迷糊。

  「啊,好好好。」

  芋頭抱著花瓶都氣笑了:「幹嘛呢您?問您正事呢,就在這兒走神。」

  永王表情難辨,好不容易才小心開口:「你們收拾的時候有沒有……」

  瓊玉等著他的下文,滴溜著一雙大眼看他:「嗯?」

  永王壯士決腕一般開口:「有沒有看到一個匣子?」

  瓊玉拍了拍身邊堆成半人高的一溜木匣:「您常用匣子都在這兒,那些不常用的已經叫下人放到庫房去了。」

  永王長出一口氣,放鬆道:「哦。」

  「哦什麼?」

  永王傻不愣登拍了拍胸口:「放到庫房就好,放到庫房就好。」

  看永王這副受驚模樣,惹得瓊玉噗嗤一笑:「您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講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寢殿中搬出一個金絲銀匣來。

  「之前收拾書房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碰巧在那書櫃深處找到一個這個,瞧著怪精緻的,就是眼生……嬤嬤問我這匣子裡裝的什麼,我沒講。您要是沒什麼想說的,我就把這匣子拿去給嬤嬤好了。」

  「別別別!」永王連人帶匣子都給摟住了,「我的心肝芋頭,你別搞我,你爺們兒好歹是個王爺,也是要臉的。」

  「那你倒是跟我講講……」瓊玉掙脫他,把這匣子放到几上,小心打開搭扣,隨意拿了張卷好的宣紙出來。

  他當著永王的面打開,這宣紙上不是別人,就是他崔瓊玉。

  他之前偷偷翻看過了,這畫作由來已久,最早的竟是七八年以前的事了。上頭畫的是他非要夏夜給永王打扇除暑熱,卻自己呆兮兮趴在涼蓆上睡著的窘態,連臉頰肉被涼蓆印出來的傻印子都被這臭王八狗爺給畫出來。

  芋頭看得又羞又氣:「這都是什麼時候畫的?您不是只會畫王八嗎!」

  看到芋頭害羞,永王倒是一下子泰然起來,又從身後摟著人不放。

  「那……那不是故意逗你玩嘛。」

  他跟著芋頭把畫作都鋪開,裡頭有的是芋頭出醜,有的是芋頭開心,有的是芋頭難過。

  這王八狗爺不聲不響的,畫了不知道多少芋頭。

  「以前的那些也就罷了,最近您畫的都是些啥呀!」瓊玉指著落款的時日看著畫面上那不堪入目的畫面直捂臉,「您就不知道羞的?」

  那就是市面上的話本子,也沒有這樣血脈噴張的插畫,這怕不是要被官府抓了去的!

  「你以為本王的褻褲是白丟的?」永王居然很是理直氣壯,「總得有所收穫才是。」

  「雖然是有幾分丟人,但如今讓夫人心肝知道了也無妨……」他又臭不要臉吸溜芋頭,把芋頭芯子都嘬得通紅,「本王早就對你心懷不軌,只是為人正直才一直強忍情思,倘若不是本王剛正不阿,只怕早把你這芋頭嚇得縮回土裡去了。」

  芋頭看著那些赤條條的羞人東西實在忍不住踩他一腳,氣急敗壞道:「那我還得謝謝你?」

  永王慷慨一笑。

  「夫人真是知書達禮。」

  很值得多親三口。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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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王的婚期日益臨近,封地上張燈結彩,滿城的老百姓都歡歡喜喜的排著隊去領王爺的喜餅。

  「我家一共四口人,能多領一份嗎?」

  說話的是個皮膚黝黑的哥兒,樣貌老實憨厚還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家男人是個殘廢,家裡還有兩個小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我們王爺說了,這喜餅只多不少。」永王府負責分發的下人也很大方,足足給他稱了四個大油紙包,墜得人手疼。

  這哥兒千恩萬謝的告了辭,提著喜餅才走到對街就被一輛馬車攔住了去路。

  這馬車連頂棚都是上好雲錦,一看裡頭坐著的就是達官顯貴,這憨厚哥兒還來不及告罪,就被連人帶餅抱上了車。

  「你男人是個殘廢?」穿著錦衣坐在正中主位的貴人一開口就是委屈,「本王何時又殘廢了?」

  這其貌不揚的哥兒半點不驚慌,還自得其樂的捏了一把某人的臭臉:「王爺總不說愛我,料想應該是個啞巴,可不是殘廢嘛。」

  敬王看著自家愛妃的這張假臉就頭疼,還不是只能認栽:「此番前來是為了給我那不爭氣的弟弟賀喜的,還煩請愛妃少搞么蛾子,給為夫留一條活路。」

  「好說好說。」鄒小安喜滋滋頂著一張醜臉啃了一口「殘廢」夫君,「你帥你有道理。」

  永王這尊大佛的親哥哥來啦!

  還不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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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王駕到!」

  通傳的下人才一出聲,咱們芋頭就三步並作兩步的出門迎接了。

  「王爺,夫人。」

  已經卸掉那張醜臉的鄒小安又是風姿綽約的美人模樣了,他看著換了一副打扮,如今顯得越發可人的小芋頭,親親熱熱的上前拉住了小美人的手,還笑眯眯拍了拍。

  「如今都是我家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認生。」

  這話當真,畢竟鄒小安的真實身份便是定遠將軍府的嫡子,如今糖芋頭入了籍,自然就是鄒小安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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