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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

  她坐在床邊,緊緊將躲在被子裡的沈亦槿抱住。

  衛安看見沈亦槿那般跑出去,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馬上衝進了偏殿,見李彥逐呆呆坐在床榻上,他慢慢走過去,小心翼翼問道:「陛下,奴才這就去靜月閣安撫沈姑娘。」

  李彥逐仰頭,想讓眼中的淚慢慢流回去,可它們倔強得很,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他粗魯的擦去,說道:「衛安,她或許不會原諒我了。」

  衛安道:「不會的陛下,沈姑娘不會的。」

  李彥逐揮手,「讓江鋒盯著靜月閣,晚一些讓太醫為沈姑娘把脈,開一些安神的方子,她應該嚇得不輕。你下去吧,別讓人進來打擾。」

  他沒想到,時至今日,他還依然做著傷害她的事。

  忽地,他想起了林惜對他說的那句話「姨母只是怕,錯過沈姑娘,你會後悔」。

  還真是一語成讖。

  這日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沈亦槿都沒再走出靜月閣,她不哭也不鬧,但也不會笑了。

  日日都有太醫來把脈,日日都要喝藥,她都很配合,每日除了喝藥就是睡覺。

  芷寧覺得以往那個愛玩愛鬧的主子不見了,好像變了個人。

  李蘭雪也日日都來看沈亦槿,可不管李蘭雪問什麼,沈亦槿都不開口說話,只是安靜地靠在她的肩膀上,久久不動。

  最後,李蘭雪也不問了,兩個人就這樣一坐就是一下午。

  而從那日開始,這件事也被人繪聲繪色描述,傳遍了整個皇宮,也傳進了各朝臣和世家的耳中。

  有人說是她不知廉恥,大白天還勾引皇帝,也有人說是皇帝要臨幸的時候,發現了她身體的不堪,她羞愧萬分這才逃出了寢宮。

  總之,沒有一句是好話。

  夏日的午後悶熱,沈亦槿倚在窗邊,看著天空漂浮的雲,想著在瘴城的父兄,想著瘴城那一段清苦平淡的日子,心生嚮往。

  在宮中雖每日都是錦衣玉食,但她卻和親人相隔千里,她在想,沒有了自己送可口的飯菜,父兄可還吃得習慣?父親的咳疾有沒有好一些,兄長背後的傷可痊癒了?

  正想著要不要讓衛安想辦法替她送封信去瘴城,又覺得信中不知該說些什麼,說她過得很好讓父兄別擔心,還是說她很想念,盼望能相見?

  「姑娘,衛公公來了。」芷寧在她身後輕聲說道。

  自從那日開始,衛安便不曾來過,今日前來,怕不是李彥逐又要召見?

  想起那日的李彥逐,沈亦槿就害怕,她一看見衛安就問道:「衛安,我能不去見陛下嗎?」

  衛安道:「姑娘別怕,是林姑姑想見姑娘,請姑娘到雲林寺。」

  沈亦槿舒了一口氣,「好,什麼時候去?」

  衛安道:「姑娘想什麼時候去都好,陛下說,姑娘可在雲林寺多住幾日。」

  衛安又道:「姑娘別生陛下的氣了,奴才跟在陛下身邊這麼多年,深知陛下的為人,陛下是一時氣急了,但絕不是有意傷害姑娘。」

  沈亦槿道:「我哪裡敢生陛下的氣,我是怕他惱怒,會要了我的命。」

  她覺得如今自己和李彥逐的關係很奇怪,她怕他,又想挑釁他,試探他。

  自己可能真的變得不正常了,之前她並不這樣,愛恨分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接近李彥逐是為了救父兄的性命。

  可從什麼時候,她迷糊了呢?或許是見到馬姑娘之時,她真切地心痛,也或許是在剿匪的戰場上,李彥逐不顧傷勢,將她緊緊護在懷中。

  但她又清晰的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待在後宮之中,不論對李彥逐是何感情,都不適合。

  她若不愛就不會爭寵,但守在一個不愛的人身邊,遵守著宮裡森嚴的規矩,她會憋屈死。

  她若愛,更不會去爭寵,她不擅長也不屑於,重要的是,她不能接受要同別的女子去分享自己的丈夫,她心眼小得很,尤其是對感情。

  衛安道:「陛下怎麼會要了姑娘的命。姑娘對陛下的誤解太深了,還希望姑娘見過林姑姑後,能對陛下有所改觀。」

  沈亦槿冷笑一聲,「原來,林姑姑見我是因為這件事。」

  衛安道:「並非是為此事,林姑姑說,她許久未見姑娘,甚是想念。」

  沈亦槿道:「既然如此,明日就去吧。」

  翌日,沈亦槿早早就坐在了梳妝檯前,自那日之後,她每日都是簡單裝扮,所以也從未打開過梳妝檯上的妝奩,今日想著要去見林惜,還是別太素淨,免得林惜又要多問。

  她剛打開妝奩,就看見最上面躺著的是那隻金雀釵。沒想到,她還是沒能把它還給李彥逐,反倒把那支舊的留在了紫宸殿。

  金雀釵上紅色的寶石熠熠發光,可她瞧著,並不覺得比那支舊的好看。

  也不知是不是那支舊的陪伴了她太久,讓她很有些不舍。

  梳妝完畢後,走出靜月閣,就看見了等候已久的江鋒。

  自榆城一別,沈亦槿便再沒見過江鋒,只知道如今他是皇城羽林軍統領,是皇帝身邊最重要的人,可謂是風光無限。

  「江護衛,別來無恙。」沈亦槿笑道。

  江鋒還是那張鐵面臉,但卻沒了初見時的冰冷。

  「末將護送姑娘去雲林寺,直至姑娘回宮。」

  沈亦槿笑道:「怎麼?陛下怕我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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