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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應該多想。

  沈亦槿笑道:「我從窗口看見殿下了。」

  李彥逐拿過桌上的物件,「我順手給你買了些小玩意,你看。」

  他拿起一個撥浪鼓塞進沈亦槿手中,「我小時候很想要一個撥浪鼓,但是……」

  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又拿起一個風車,伸手往窗外伸去,風車隨著春風轉動了起來,「你看它轉的多歡。」

  沈亦槿接過他手上的風車,迎風擺動幾下,看著風車轉動,臉上洋溢著笑容,李彥逐也跟著翹了嘴角。

  「好久沒玩過風車了。」沈亦槿回頭,看到李彥逐也注視著風車,輕輕笑著。

  陽光照耀在李彥逐臉龐,那樣明媚,如果沒有見過他冷漠的神情,一定會認為這是位溫文儒雅的公子。

  鬼使神差地,沈亦槿說道:「殿下笑起來很好看,別總是冷著一張臉。」

  李彥逐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一下一下劇烈跳動著,他緩緩轉頭看向了沈亦槿。

  看見笑容消失神情嚴肅的李彥逐,沈亦槿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殿下,是我僭越了。」

  李彥逐眉角跳了又跳,拳頭握了又握,終究還是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回到上京後將要面臨的局勢,容不得一步行差踏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權利,還有自己的性命和身邊所有人的性命。

  他實在不知,若現下自己將這份情意說破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沈亦槿為了他會不會和沈家父子決裂?太子和五皇子會不會以為他想拉攏沈家而聯手對付他?沈譽會不會為了表達衷心即刻除去自己?父皇呢?會認為他有意爭奪皇位嗎?如此一來,自己在召國五年所有的苦痛和屈辱,回朝一年的隱忍統統都要化為泡影。

  這份感情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只有繼續隱忍克制,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敗了,願她能忘了他,另覓佳偶。

  勝了,願她能原諒他,一生長伴。

  他期盼著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可以再也不必顧忌任何人,愛想愛的人,表想表的情,做想做的事。

  只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只能將所有的情意都深埋心底。

  今日,他確實有些自我放縱了,沈亦槿的這句「僭越」把他敲醒了,不是沈亦槿僭越了,而是他放恣了。

  越向她靠近越難以把持,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更加應該知道,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根本沒有資格愛她,更沒辦法保護她。

  他的遠離,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李彥逐又變回了那個清冷的神情,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他邁步離開房間,走到方桌前,看見自己買的胭脂水粉覺得格外刺眼,他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徑直出了房門。

  沈亦槿徹底懵了,這人的情緒也太不穩定了,昨日還說是救命恩人,又說什麼心甘情願,為她買了這麼多小玩意,怎麼轉眼就變了臉。

  她被攪暈了,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李彥逐。

  關上窗戶,她坐到方桌前,看著李彥逐買回來的東西,大大的布袋子裡,有面具有糖人,有話本子還有胭脂。

  她拿起一盒胭脂坐到銅鏡前,靜靜瞧著自己,臉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臉龐似乎更加瘦弱了,就像一張輕飄飄的白紙,好似一碰就破了。

  將胭脂輕輕柔柔塗在臉上,這才看著有了些精氣神。

  低頭盯著手中的胭脂盒,她實在是猜不透,陰晴不定的李彥逐究竟拿沒拿她當作朋友?她究竟能不能救下父兄的性命?

  昨日還那般歡呼雀躍,今日就澆了一盆涼水,明日又會是如何呢?

  討好這個人真的太難了。

  這日之後,李彥逐很少再進沈亦槿的房間,為她買的衣裙,熬的湯藥,都說成是作為救命之恩的報答,只有在深夜,才會獨自站在她的窗前躊躇徘徊。

  在清水縣待了十多日,沈亦槿的傷勢好了許多,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明顯胖了些,氣色也恢復了。

  四月初一,沈亦槿起了個大早,這麼多天她第一次走出了這個房間,門口的護衛見她出來阻止道:「姑娘,殿下有令,不讓姑娘出門。」

  沈亦槿道:「我知道,我不出去,我只是想去廚房親手給殿下做些吃的。」

  討好還是要繼續的,不能因為救命之恩就高枕無憂,那個救命之恩的承諾她要靠實才行。

  早就答應要做吃食給李彥逐了,晨起後覺得渾身都是勁,不如就是今日了。

  護衛遲疑了一下,這麼多天,他也看出主子對沈亦槿很不一樣,就更別提去年的上元佳節沈姑娘對主子表明心跡是人盡皆知的事。

  此時沈姑娘說想做吃的給主子,他是攔著還是答應呀?主子交代要護姑娘周全,所以是不是沈姑娘平安無恙就可以了?

  之前主子不讓沈姑娘出門,是因為沈姑娘受了重傷,怕她沒養好身子就往外跑會有礙恢復,如今都過了十多日了,沈姑娘下廚做幾道菜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沈亦槿見護衛遲疑了,馬上道:「不如,你幫我唄,我拿菜刀可能會扯到傷口,你幫我切菜如何?」

  看著女子真心實意的樣子,護衛也不忍拒絕,點點頭道:「好。」

  午膳時,沈亦槿端著耳絲拌鮮菇,小蘑菇煨雞,還有她拿手的紅豆糕和桂花糕,再加上魚湯站在了李彥逐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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