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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筆,幾天未下床的沈亦槿,已經有些支撐不住,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她將信折好放進信封,交到芷寧手中,虛弱的說道:「去吧。」

  第二十章

  芷寧提著食盒揣著信來到六皇子府門前,深吸一口氣,走上階梯叩門,門很快應聲而開。

  衛安看見只有芷寧一個人,向她身後四處張望,「沈姑娘沒來?」

  芷寧沒好氣地道:「自那日落水後,姑娘就病了,連日發熱,昏迷不醒,今日才好了一些,晌午那會聽說六殿下身體欠安,不顧自己還在病中,非要來看望,幸好被少將軍攔下,但姑娘仍記掛殿下,拖著病體寫了信熬了湯讓我送來。」

  她將手裡的食盒遞到衛安手上,再將信塞進他懷裡,「六殿下這副鐵石心腸,真是讓我家姑娘吃盡了苦頭。」

  自家主子故意放出的謊言,卻讓真正因那場落水病重的人,給一個身體康健的人熬湯藥。

  衛安有些於心不忍。

  上元節那晚他去了西邊聽戲,並沒親眼看見坊間傳聞的那些事。但聽了江峰所言,知道沈亦槿不但當眾表明心意,還在主子落水後不顧安危跳水相救,心頭不免感動,對沈亦槿更加偏向。

  他看了看手裡的信,「姑娘放心,湯藥和信我一定交給殿下。」

  芷寧看見衛安誠懇的樣子,火氣消了一些,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衛安拿著信,提著湯藥進了主屋。

  軟榻上,林惜靠在一邊,婢女又晴正為她捶腿。

  李彥逐手裡也有著一封信,正要和林惜說什麼,看見衛安進來了,視線滑過他手裡的食盒,放下手裡的信,隨口道:「上元節後她沒再來,還以為她放棄了,沒想到又來了?」

  衛安表情嚴肅,「這是芷寧送來的。」

  李彥逐一笑,「沒親自前來,看來不過幾日應該就不會再來了。」

  衛安聲調更重了一些,「沈姑娘落水後生了重病,一直昏迷,今日才好一些,聽說殿下病了,原本是要親自過來,但被沈少將軍攔住了,這才沒來成。」

  李彥逐嘴邊的笑容瞬間僵硬。

  林惜一聽,拍拍了又晴的手,揮了揮手,又晴退了下去。

  她招招手,起身道:「衛安,把食盒拿來,別浪費了沈姑娘一番心意。」

  衛安將食盒放在桌几上,又從懷裡取出芷寧給的信,放在食盒旁,「芷寧說,這是沈姑娘給殿下的信。」

  李彥逐看了一眼召國長公主的信,再看了看桌几上沈亦槿的信。

  最終還是重新拿起了長公主的信,對衛安說道:「不用看了,你拿出去扔了吧。」

  衛安沒有聽從吩咐,站在原地不動。

  李彥逐抬頭看了一眼衛安,「讓你拿出去扔了!沒聽到?」

  衛安給自己鼓了鼓勇氣,剛要開口,就見一雙玉手拿起了信。

  「殿下不想看,我倒想看看。」

  林惜將信打開,看了片刻,對衛安道:「你先退下吧。」

  「是。」

  衛安離開,林惜從李彥逐手上拿走召國長公主馬青荔的信,又將沈亦槿的信放到他手裡。

  「看看吧。」

  幾行雋秀的小楷盡入眼底,一首小詞訴盡了女子整晚的悲痛淒涼,同時也表明了,即使事已至此,輾轉反側思量再三後,仍舊十分思念他,不能放下心中情意。

  「那日的事我也聽說了些,沈姑娘該有多難過。可即使如此,仍對殿下痴心不改。」林惜看了看手裡的信道:「長公主對我們有恩,作為回報,殿下也助召國八皇子登上了皇位,回朝後亦不能忘懷恩情。可沈姑娘也為救殿下,即使不會梟水還能毫不猶豫跳水,這也是恩情,為何殿下只知道報長公主的恩,對沈姑娘的救命之恩就一點也不念及?」

  李彥逐覺得耳邊的話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再看手裡的紙張,那一個個黑色的字塊,刺得他眼睛生疼。

  不自覺地閉上雙眼,將書信放在一邊。

  林惜拿過他放下的信,折好放進了懷裡,「我暫時替殿下保管。」說完,將自己手裡的信還給他,「殿下別忘了給長公主回信。」

  林惜起身,看著仍舊默然不語的李彥逐道:「你心中所想,姨母都明白,召國是我們成事的關鍵,新帝懦弱,長公主作為新帝一母同胞,唯一的親人,才是真正執掌召國朝政的人,按你的意願去做吧。」

  為召國八皇子出謀劃策爭奪皇位,召國沒幾人知道,大興就更沒人知道了,如此,李彥逐同召國姐弟之間的關係也不為人知。

  她看得出來,召國長公主對李彥逐有情,可如今李彥逐的處境,在沒有得勢之前,若召國提出兩國聯姻,如此明目張胆的支持,只會促使太子和五皇子加迅速除去李彥逐。

  可事成之後,又該如何?

  以她對李彥逐的了解,自己的外甥對這位長公主沒有男女之情,他佩服她身為女子勇敢狠絕,佩服她的堅毅,她的霸氣,可僅此而已。

  爭奪皇位本就兇險萬分,所有一切的謀劃,關聯利益,都在為那一天的到來做準備,沒有人敢去想之後的事。

  可今日,她懷中的信箋讓她不得不去想,若有朝一日,不同路的兩人,會走到哪一步。

  出了六皇子府,林惜並沒回自己的宅院,帶著又晴往護國將軍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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