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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看重沈常松,看重沈家,實在不該在此事上和沈常松生了嫌隙,於是開口道:「子青,不要去了。」

  沈常松,字子青。

  太子唯有對沈常松,才會如此稱呼。

  可沈常松不敢不去,太子如此說,表明了他對沈家的信任。而他為了表明忠心,卻不能夠應允。

  「今日微臣一定要去說清楚。」

  向太子表忠誠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自己疼愛的小妹竟然被六皇子羞辱,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他倒要問問,自己小妹究竟是哪裡不好,拒絕就拒絕,為何要在眾人面前折辱!

  沈常鬆氣勢洶洶出了廂房。

  沈亦槿忙跟在身後,在門外拉住他,「哥,你莫要衝動,六皇子畢竟是皇子,你不可和他發生衝突。」

  「小妹,就算你不關心朝堂之事,也應知道,六皇子如今的處境哪裡像個皇子,連個世家公子都不如!」

  「我們沈家立場早已明確,衝突又如何,他就是個縮頭烏龜,回朝兩月了,一次早朝都沒去過,大朝會也不曾露面,可見他自己都怕,我就更不怕得罪他。」

  「小妹,你放心,他畢竟是皇子,我只是和他說清楚,不會咄咄逼人,讓他難堪。」

  沈亦槿一時呆愣,原來在父兄心中,李彥逐是這樣懦弱的人。這樣說來,朝中定然有很多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難道都忘記了李彥逐也曾是意氣風發的少年?

  她能夠想像,在之後的奪嫡之爭中,父兄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怪不得,李彥逐登基之後排除異己,第一個要除去的就是沈家。

  「沈姑娘不是怕沈兄得罪六皇子,而是根本就不想讓沈兄去說明吧,看來沈姑娘喜歡六皇子是真,是不是?」

  陳言時站在他們身後,靠在欄杆上,姿態悠閒,「沈兄,這可怎麼辦,沈將軍若是知道,可要愁壞了,氣壞了。」

  沈亦槿走到陳言時面前,一把拿過他的摺扇,狠狠敲了他的腦門,「陳碎嘴你閉嘴!多嘴多舌,小心和你家那個少毛的鸚鵡一樣,最後被人拔了舌頭!」

  「你說啥!」陳言時一愣。他確實養了個鸚鵡,最近不知怎麼毛越來越少,但拔舌頭,誰敢!

  等一等,他覺得還有什麼不太對,「你叫我什麼?」

  沈亦槿瞪了他一眼,沒應聲,轉身跟著沈常松下了樓。

  陳碎嘴是前世她隨口叫的,叫著叫著就叫成習慣了。

  這人不喜朝堂之事,就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還總說些故意挑撥的話,見不得天下太平。

  剛才猜燈謎的時候,她怎麼一點也沒注意到陳言時也在場呢,也是,當時那番場景,她怎麼還有心思關心旁的事。

  說是遲那時巧,剛下了階梯,就見李彥逐從一拐角處走了出來,正要往畫舫外走去。

  沈亦槿有些納悶,她剛才分明找過了,沒找到人,怎麼現在就憑空出現了呢。

  就在李彥逐走出畫舫,來到棧橋上時,沈常鬆快走兩步追了上去。

  「六殿下!」

  李彥逐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來。

  他身形泰然,眼神淡淡地從沈常松身上流轉到沈亦槿身上,再到陳言時身上,最後停在了沈亦槿身上。

  沈常松看見李彥逐的冷淡神情,怒氣一下子就升騰了起來,壓著不悅作揖道:「六殿下,微臣想要問一問,殿下若要拒絕舍妹,言語即可,為何要摔壞她的髮釵?」

  李彥逐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沈亦槿,面無表情道:「不喜之人,合該如此。」

  沈常松:……!!!

  「過分了吧,六殿下!」沈常松咬著牙說道,面前的人若不是皇子,是個旁的世家公子,他握緊的拳頭早都揮上去了。

  李彥逐笑笑,「過分?沈姑娘日日守在我府門口,半夜爬牆,強迫我收下年禮,又送來上元節的邀請帖,不理會我三番五次的拒絕,你說誰更過分?」

  沈常松征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頭朝沈亦槿看去,這些真的是他那個自傲的小妹所為?

  陳言時一聽來了興致,忙說道:「原來如此呀,不過六殿下,你究竟不喜沈姑娘哪裡?在下方才在燈謎處看見沈姑娘,以為是天上仙子下凡呢。」

  「你喜歡?」李彥逐一挑眉,很是隨意地說道:「讓給你了。」

  說完,淡然轉身,邁步離去。

  一霎間,沈亦槿整個腦袋嗡嗡作響,她有點不可置信看著那背影,她當真有那樣不堪?那樣惹人厭棄?

  沒等她多想,沈常松心中的怒火已經積累到了極致,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疾步飛身,擋到李彥逐身前,上來就是一拳!

  李彥逐一時躲閃不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跌坐在棧橋邊,扶住了圍欄。

  沈亦槿一看,這可了不得,她的親哥可知道自己打的是誰!

  巴結都來不及,還敢動手!

  忙奔上前來,攔住了沈常松正要揮出的第二拳。

  她抓著沈常松的胳膊,大喊道:「哥,你別這樣,是我的錯,六殿下早已拒絕,是我心有不甘,一直糾纏!」

  陳言時嘖嘖兩聲,怎麼看都是一副用情至深的樣子。

  他那上不了台面武功,讓他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了拳頭不會波及到自己的地方,但仍伸著腦袋,一點也不想錯過這齣好戲的任何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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