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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歡陵恩。

  直到現在,被逼迫到這種境地,他發現自己終於可以坦然地說出這句話,承認這個無可爭議的事實。

  他是喜歡陵恩的,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他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從他們相互陪伴的時候,也許是後來再重逢以後,也許是在陵恩對他說出表白的話之後。

  但不論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感情已經在他的內心深處成型了,並且以驚人的速度生根發芽,在不知不覺中成長成了他無法想像的模樣。

  席徵這樣想著,神態冷靜卻又近乎瘋狂,他面對著眼前的噩夢之主,緩緩地抬起了執劍的右手。

  聖劍在他的手中被高舉過頭頂,接著迅速落下。

  鏗然一道聲響,聖劍的斬落引發了劇烈的動盪。

  然而它卻並沒有落在陵恩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旁邊的女神石像上。

  石像被他破開裂成兩半,而陵恩依舊站在原地毫髮無損。

  噩夢之主看著席徵,又看看身側的石像,禁不住笑了起來。

  他先是輕聲地笑著,之後笑聲逐漸變大,逐漸變得癲狂,仿佛遇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事情。

  席徵沉著臉,厭煩著這個頂著陵恩臉的傢伙,不悅地壓低聲音道:「閉嘴!」

  「那可不行。」噩夢之主的笑容逐漸變成冷笑,他突然抬起眸子,用輕緩的聲音說道:「你既然不肯殺我,那只能由我來殺你了。」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席徵心中一跳,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然而當他試圖避開的時候,已經遲了。

  噩夢之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悄然掙脫了他的魔法束縛,在剛才說出話的同時,他劈手自席徵的手中奪過聖劍,在利落地倒轉劍鋒之後,他將劍尖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席徵的胸口。

  剎那之間,布料被利刃割裂,血肉被穿透的聲音響起。

  席徵緩緩低頭,那柄聖劍已經穿透他的法袍,刺穿了他的胸膛。

  「這就是你剛才不肯動手的代價。」

  噩夢之主湊到席徵的耳邊,這麼輕聲說著,接著他鬆開聖劍,任由那柄劍仍然插在席徵的身上,然而劍鋒上所散發出的聖光,正在不斷地吸收著席徵的力量。

  因為力量的流逝,席徵的身影也在這其中緩緩改變,最後徹底變回了自身遊戲裡的形象。

  鮮血自聖劍所造成的傷口滲出,僅僅是瞬間就染紅了大片。

  席徵低著頭,說道:「你滿意了嗎?」

  他的聲音很輕,因為受傷的關係,所以沒什麼力氣。

  受傷的感覺真不好過,席徵在心裡想著,這讓他回想起自己剛回到現實世界,躺在醫院裡面的日子。

  原來玩家的身體在聖劍影響下真的會受傷,也可能會死。

  可是還好,他的傷並不是白受的。

  面前的噩夢之主還在嘲笑著他,而席徵微微牽扯嘴角,竟然也同樣笑了起來,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噩夢之主說道:「該醒了吧,陵恩。」

  噩夢之主聽到這句,身形霎時之間僵住。

  他慢慢地回頭看向席徵,臉色不知為什麼略微蒼白,他咬著牙說道:「你在叫誰?」

  席徵緩緩地將那個名字再叫了一遍:「陵恩,我在叫你。」

  這話當然不是在對眼前的噩夢之主說的。

  席徵在賭。

  他並不是故意受傷,但是從剛才他注意到噩夢之主聽到他表白後的瞬間異樣,他就已經明白了過來。

  陵恩是存在的,他就在這裡,看著一切發生,試圖參與現在的局面,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而已。

  那麼就由他來給陵恩掙脫的機會。

  「陵恩他不是可以任由你隨意操縱的那種人。」因為傷口疼痛的關係,席徵沒有辦法完整地講出成段的話,他只能在艱難地喘了口氣之後,才繼續說道:「他不是你隨意調侃的對象,不可能任由你取笑他的記憶,他是……」

  席徵試圖用什麼話來總結陵恩此人,然而話說到這裡,他卻突然嗆咳起來。

  他發現自己想不出什麼好的詞語,能夠概括這個人的存在。

  他對席徵來說是特別的。

  席徵無奈之下,只能小聲說道:「他那個人,他是……很可怕的,希望你也能知道。」

  噩夢之主聽到這裡,突然有些不解:「可怕?」

  他不明白為什麼話鋒會突然之間拐到這裡。

  席徵沒有理會,只是突然之間又喊了出來:「陵恩!」

  在這同時,他雙手握住插在自己胸口的聖劍,將最後一點力量灌注進了聖劍當中。

  噩夢之主看著他近乎自殘般的舉動,禁不住嗤笑起來:「你這個蠢貨,即使是現在破壞聖劍領域,你也已經無法改變自己的結局了,你回不去你的世界的,你只能……」

  他話說到一半,卻突然之間變了臉色,恍惚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席徵低聲道:「感覺到了嗎?你意識的操縱能力,也在變弱。」

  因為他快活不成了。

  他還記得在最終決戰之前,昨天晚上他向陵恩承諾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能輕易地拋棄活著的意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准死。

  他的確是這麼答應的。

  但這也讓他心中明白過來,陵恩最恐懼的事情,就是他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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