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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喊得聲嘶力竭,玉和宮中始終沒有回應,沈勾大抵是沒聽見。

  宮門口把守的是齊王府的心腹,蘇言如此喧譁,他們拔刀讓蘇言滾。

  蘇言:「帝妃若是有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那心腹說:「齊王殿下的命比帝妃金貴,丞相自然也是這樣想,否則你就該帶著丞相的口諭,而不是在這邊做無謂的喧譁。再不滾,別怪我們動手! 」

  跟著一起來的那兩個雲家軍出身的守衛將蘇言護在身後:「帝妃的命可比齊王金貴,若他真有個好歹,你們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但是...」

  那守衛看向蘇言:「帝妃若是裝病,蘇言姑姑也不必把事情鬧得太難堪。」

  蘇言急得都快哭了,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

  她已無計可施,只深深看了一眼玉和宮的齊王府心腹,又望了一眼安寧殿。

  「你們今日不信我,來日一定會後悔的!」

  山逐等到蘇言回來,卻沒看到太醫的影子。

  「丞相呢?沈太醫呢?」

  蘇言無奈搖頭:「丞相不信我,沈勾被困在玉和宮,我連他的面都沒見到。」

  「沈太醫來不了,那其他太醫呢?」

  「雲非寒不鬆口,其他太醫就算來了也進不了未央宮。」

  「丞相一向是最疼公子的,他如今怎麼會這樣......」

  蘇言看了一眼已經再度緊閉的宮門:「宮裡還備著些退熱的藥丸,也不知能不能對症,如今也只能先餵帝妃吃下,把燒退了最要緊。至於其他,只能...只能寄希望於政變快點結束,陛下儘快回宮了。」

  ·

  兩日後,大雪漫天。

  探子奔進齊州城齊王府,跪地向湛繾稟報:「君上!雲非寒下令今夜申時要處死一批人!這是屬下探得的名單,請陛下過目!」

  探子將謄抄的名單雙手奉了上去,湛繾接過,看了一眼名單上的人,上至大臣,下至平民,共有八十九人。

  這些臣子與燕氏一黨並無聯繫,平民則多是與官府打交道的商賈。

  「可有說為何要處死這群人嗎?」

  探子搖頭:「屬下不知。」

  探子只能在皇城外圍探得些消息,宮裡的事無能為力,接觸不到宮裡,也就無法揣摩雲非寒如今的心思。

  「屬下聽說,雲非寒要軍中行刑之人掐准申時這個時辰,不得耽擱一瞬,還要這些人受死時,朝北邊邊境下跪受刑。」

  湛繾蹙眉,如此在意時辰和方位,似乎另有所圖。

  湛繾早有所懷疑,當日炮轟月州城後,雲非寒本可以趁勢追擊,卻忽然偃旗息鼓,沒再對月州發兵。

  這兩日在皇城腳下的數次交戰,雲非寒也刻意保留實力,並未趕盡殺絕。

  他像是在等某一個適合大開殺戒的時機。

  只是這個時機是何時,又為何是那個時辰。

  湛繾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周奇衝進殿內稟報:「探馬查到皇城內部大規模調兵,二十萬雲家軍正往城門口聚集,恐怕是大戰在即。」

  湛繾立刻下令迎戰。

  他手中如今只有十萬餘人,其中有一半是從戰場退下來的精銳,可以一抵十。

  就算是這樣,勝算依然不大。

  好在昨日雲非池來信,最遲今日凌晨,他就能帶著邊境二十萬大軍趕回國都。

  子璣曾說,如今只有雲非池能壓得住雲非寒的狂妄野心。

  湛繾也希望雲非池能及時趕回勸住雲非寒,避免今晚這最後一戰流血過多。

  想到雲非池時,忽然靈光一現,湛繾問周奇:「今天可是一月初九?」

  周奇算了算道:「是初九。」

  這個日子在前世......

  湛繾記得,當日傳來子璣父母死訊的線報里曾提及一月初九這個日子。

  他曾在中溱邊境無意間看到過雲非寒的墓碑,上面寫的日子也是一月初九。

  一月初九,大雪壓境,父母俱亡,兄長客死他鄉,諷刺的是,這一天,也是子璣的生辰。

  湛繾臉色煞白,眉宇擰起,他看向那份名單。

  若他沒猜錯,這些人,都曾在前世對雲家落井下石,口出惡言。

  一個不落。

  雲非寒要他們死在今日,死時朝北邊邊境跪著,是為了祭前世葬身邊境風雪的父母。

  他在今日調二十萬軍隊反擊,不顧皇城要地也要發動內戰,或許是為了讓整個北微償還前世對雲氏的辜負。

  他當日沒對月州城趕盡殺絕,不是湛繾不該死,而是沒到他死的時候。

  就在今日,雲非寒要用湛繾的血祭前世的至親。

  皇位不是雲非寒的最終目標。

  雲非寒,他全然是瘋了。

  湛繾忽然扭曲地苦笑一聲。

  他不知雲非寒是何時發了瘋。

  然而他若真是來討前世的債,湛繾居然能理解他為何會如此瘋魔。

  這一切,都是因果,入過輪迴也逃不開的因果。

  ·

  雪壓斷了玉蘭樹枝幹,崩斷之聲在寂靜的未央宮中格外刺耳。

  雲子璣坐在窗前,目光凝在遠方,手中拿著的玉碗漸漸傾斜,忽然摔落在地,藥汁全倒在了他雪白的衣袍上。

  蘇言聽到動靜進殿,忙取了手帕,上前替他擦拭被藥汁弄濕的手,碰到掌心時,依然是燙得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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