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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敵襲!有敵襲!」

  皇城駐軍反應過來,往森林方向發射箭羽。

  湛堯跌入了雲非寒懷裡,染血的手虛抓著雲非寒的衣襟,他很疼,眼睛卻睜得大大的,裡面盛著不敢讓它滑落的淚水。

  「非寒...小鳥,小鳥是給你的,我見你畫過的...」

  他曾在雲非寒的書房裡見過飛鳶的圖紙,心智毀了,卻記得那張圖紙對雲非寒很重要。

  那段時間,雲非寒想用飛鳶來討子璣開心,可惜一直沒能想通機關的關竅。湛堯來找他時,總見他為此愁眉苦臉,便在心中記下這隻小鳥是個令非寒煩惱的東西。

  那日湛堯見到子璣手中的木頭小鳥時,他就想起了這段模糊的記憶。

  他想得到這隻小鳥,再把它送給雲非寒,解他之憂。

  雲非寒遲鈍地覺出他的心意,苦笑一聲,眼淚滴落,他捂著湛堯胸口的傷,輕聲道:「湛子安,有這一箭,你不欠我了。」

  他折斷了箭羽一端:「但你要是死了,我不會原諒你今日的錯處。」

  森林裡。

  湛繾猛地回頭看向射箭之人,竟是許知州。

  許知州不卑不亢道:「陛下恕罪,我兒死在炮轟之中,我一定要為我兒報仇!」

  他提著弓箭殺了出去。

  湛繾沒有攔他,只折斷了手中的樹枝:「眾將士聽令!撥亂反正有功者,朕封賞他萬戶侯!」

  五萬人從森林中衝殺出去,逆著箭雨也不曾有一絲退縮。

  一群剛剛在前線啖過西狄人血肉的勇猛之師,就算人數懸殊,又豈會輕易敗給那十萬一直被養在齊州城從未實戰過的軍隊!?

  然而齊州的十萬人也不曾為此退縮,在他們的視野里,那把冷箭就是衝著齊王殿下去的,湛繾果然對王爺動了殺心!

  齊州城與湛繾,勢不兩立!

  皇城腳下,同胞相殘,頃刻間血流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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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刎進度:90%

  ·

  球海星呀!

  第88章 一點都不無辜

  十萬私兵為保皇城傾巢而出時,後方的齊州城已形同空殼。

  隆宣帝曾有一道昭告天下的遺旨:不論誰為國君,都不得擅自對齊州城下手。

  湛繾決定把事情做絕時,就不會多留一分情面,他把這道遺旨踩在了腳下,當夜調令三萬兵馬,夜襲齊州城。

  齊州像一個小國,齊州百姓更是尊湛堯而貶湛繾,軍隊突襲進城時,本也是客客氣氣地告訴眾人,不要反抗就能平安。

  從前湛繾穩坐皇位時,尚且得不到齊州城的擁護與愛戴,如今政亂內戰之際,他們更不會把湛繾放在眼裡。

  無人把軍隊的忠告放在心上,文人寫詩高呼,聲援在國都的齊王,會武之人操起刀劍便要和軍隊對著來。

  在齊州長住的多是燕氏和先皇的親信,都是早幾年就從官場退下來的老臣,因為退得早,所以清算燕氏一黨時,他們僥倖逃過一劫,偏安於齊州城,如今非富即貴,家中都養著護衛,這麼一撥人聯合起來,也是個棘手的問題。

  再棘手,終究也只是個不成體統的民間勢力。

  這群人給臉不要,紈絝不受教,湛繾早已被耗盡了耐心:

  「既然都為了齊王視死如歸,那朕便成全你們這一片忠心。」

  一夜過去,齊州城留下了鐵騎過境的狼藉。

  頑固不化之人盡數死於刀劍之下,多是偏安於齊州多年的燕氏餘孽。

  活下來的那群人抖若篩糠,本想落井下石,沒想到這石頭反把他們砸得頭破血流,齊州再沒人敢支持這場政變。

  天亮時雲非寒才知齊州城在昨夜落進了湛繾手中。

  他心煩意亂,一邊用溫水洗去掌心沾染到的湛堯的血,一邊質問於安:「湛繾哪來的兵?!」

  於安稟說:「國都周圍的幾座城池都得到了君上...湛繾的手信,他憑著這些信物和手諭調了十萬多人。」

  這畢竟是讓北微一雪前恥的驍勇國君,那些城池的官員確信國君並未殉國後,立即獻上了自己的忠心。

  受限於時間和地理位置,湛繾的君威能輻射到的範圍僅限於皇城周圍的三座城池,若他有斬墨司在手,那北微三十六城一同派兵勤王救駕都不是不可能。

  雲非寒掀翻了盛水的金色銅盆,盆里被血染紅的水灑了一地。

  周遭的宮人下跪,請求丞相息怒。

  「...今日是幾號?」

  雲非寒忽然問。

  宮人一愣,顫聲答:「回稟丞相,是一月七號。」

  雲非寒:「...還有兩日...足夠了。」

  沒人能懂他這話里是什麼意思。

  唯二能猜到雲非寒心思的兩個人,一個中箭命懸一線,一個被困在了未央宮。

  於安忽然聽到雲相冷幽幽地問:「那份名單上的人都抓來了嗎?」

  於安手上有一份雲非寒親手列出的名單,上面不僅有大臣的姓名,還有民間幾家書局的老闆也列在其中。

  一個月前,於安就奉命把這份名單上的人都控制了起來。

  於安:「那些人都在牢里,丞相有何吩咐?」

  雲非寒的雙眸像是兩灘死水結了冰,令人望之生畏:「那就從今日開始清算吧,那幾家書局裡寫話本子的,砍了他們拿筆的手,說書的,絞了他們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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