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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果要下毒,怎麼可能做得這麼明顯?」

  湛繾冷笑一聲:「就算你沒動這個念頭,那永寧宮呢?」

  湛堯攥緊拳頭,是啊,萬一是母后借他的人來下毒呢?

  母后一向不喜歡雲家,雲子璣入宮後她處處吃虧受辱,對雲非寒動殺心也不無可能。

  「我會給帝妃一個交代。」

  湛堯深深望了雲非寒一眼,帶著人離開了牢獄。

  他走後,雲子璣眼不見心不煩,被氣出來的暈眩也好了些。

  湛繾為讓子璣安心,下令道:「投毒之事徹底查清前,先把雲非寒挪出牢獄,暫關入大理寺西廂房中,負責他飲食的廚子就從未央宮調一個來,帝妃以為如何?」

  雲子璣眉心一展——皇帝這是允許他的人來照顧二哥飲食!

  雲家的嫌疑還未洗清,雲子璣總得避嫌,湛繾容許他的人來照顧二哥,已是格外寬厚。

  「多謝陛下。」

  「帝妃開心就好。」湛繾撫摸著子璣後腦的長髮,語調溫柔,他轉而看向一旁候命的陸欽等人:「諸位以為如何?」

  「陛下聖明。」陸欽領頭應和皇帝的口諭,大理寺各級官員也不敢有異議。

  此事就定了下來。

  「至於米中投毒...」

  陸欽看出皇帝想問什麼,立刻說:「陛下,微臣查過,王府和皇宮的米都是京中方記米行所供。」

  「前線的米糧,也一直是方記直供。」雲非寒似乎只是隨口提醒一句。

  湛繾抓了一把生米在掌心揉搓,他猜到前世那群商販有問題,正愁不知該從哪個富商巨賈下手調查,投毒一事,無論是誰在背後指使,這方記都脫不開干係。

  「那就借著投毒一案,把米行的老闆抓來受審。」湛繾看向陸欽,眸中蘊著晦暗不明的深意,「少司寇,你應當知道朕想要什麼樣的證據,此事若再辦不好,你這官帽也不用戴了。」

  陸欽低頭領命:「微臣戴罪之身,絕不敢再負陛下所託!」

  ·

  永寧宮。

  「王爺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滾開!!」

  湛堯懶得搭理關心他的月音,他疾步衝進永寧宮內殿,把正在布棋局的燕氏嚇了一跳。

  「堯兒?你怎麼來了?也不讓人提前跟母后說一聲?快,去備小王爺愛吃的糕點來!」

  剛踏入殿內的月音領著太后這道命令又出去了。

  「手怎麼受傷了?!」

  燕氏一眼看見湛堯手背的劃傷,著急起來:「快去傳太醫!」

  湛堯抽回自己的手:「傳什麼太醫?一點小傷,等太醫來早就自己癒合了!」

  燕氏還是讓宮女去叫太醫來,還追問說:「是誰傷的你?!」

  「母后,我問你!」湛堯反問起太后來,「你知道我派人去大理寺照顧雲非寒的飲食後,是不是叫他們在飯菜里動了手腳?!」

  燕氏早就聽說雲非寒在牢獄裡中毒一事,她幸災樂禍道:「怎麼,他被毒死了?」

  話音剛落,湛堯臉色倏忽陰沉下來:「所以真的是你派人下毒!?!」

  燕氏一愣,辯駁道:「自然不是,母后是巴不得雲家滅門,但絕不可能借你的手殺人,我怎會讓你引火上身?」

  她說得極度誠懇,湛堯卻不相信:「你盼著雲非寒死了能重創雲子璣,從而讓湛繾亂了陣腳,是不是?!」

  燕氏眼露讚賞:「堯兒,你難得有這等籌謀。」

  湛堯看母親的目光陡然轉冷:「所以你真是這樣想的,你也確實這樣做了!那我今日就告訴你,雲非寒要是出點什麼事,我絕不會再聽你的話去圖那勞什子皇位!」

  啪的一聲脆響!

  燕太后扇了湛堯一巴掌:「不孝子,你是想跟湛繾一樣為了一個男人斷子絕孫嗎?!」

  左臉火辣辣地疼起來,湛堯冷笑一聲,抬手掀翻了燕氏手邊的棋盤,上面的棋子全亂了:「母后心中有大略,要如何籌謀北微江山兒臣不管,但如果你,亦或是燕倫那隻老狗再敢動雲非寒,我一定讓母后苦心孤詣所求變得跟這盤棋局一樣,落得一場空!」

  湛堯說罷,轉身就走。

  燕太后氣得將手中棋子擲在地上。

  她這兒子一向聽話孝順,可一旦事情牽連到雲非寒,他便會犯渾忤逆。

  半年前他就敢告訴燕氏,雲家如果滅門,他一定要保雲非寒一條命。

  今日又為了那個人來永寧宮扯些糊塗言論!

  月音取來糕點時,齊王已經離開了,太后顯然是被氣狠了。

  「去查!是不是下面的人陽奉陰違自作主張,給那姓雲的飯菜里投毒了。」

  「奴婢遵命,太后息怒。」

  「息怒?!此事若不是我們的人做的,那就是有人在刻意挑撥我與堯兒的母子情分!居心之毒不得不防!」

  燕氏氣得手都在抖,她已經懊悔自己打湛堯那一巴掌了。

  ·

  兩日後,雲非寒已經能自己下床用膳。

  侍衛將飯菜擺上桌,雲非寒一眼掃過去,全是合自己胃口的菜式。

  「帝妃特意讓廚子按照雲少卿的喜好做的。」侍衛笑著將一盤灑滿鹽須子的白斬雞放到桌上。

  「這些飯菜按照帝妃的命令,一共用銀針驗過三次,確認無毒,少卿放心用。」

  雲非寒道完謝,正要動筷,門口的陽光忽然被一道人影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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