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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雲非寒在內官的引導下踏進了北宮後宮。

  進了宮闈,山舞上前接替了內官,引著二公子往未央宮走去。

  雲非寒察覺到空氣中隱隱的肅殺氣息。

  官道上沒有什麼人,就算有宮女太監走過,一個個也都神色慌張。

  未央宮門口,一早在宮門口等的子璣遙遙一見二哥的身影,立刻踏著積雪小跑過去,撲抱住了雲非寒。

  雲非寒伸手抱住子璣,笑道:「怎麼還跟在家裡一樣?」

  子璣是謹慎的性子,若非湛繾真待他好,他不會在宮裡這樣放得開。

  雲非寒仔細打量子璣,見他身上穿的是滾雪蹙金鸞的衿袍,頭上戴著一把松玉垂珠的束髮簪子,穿戴綴金積玉,華美可愛。臉頰被養得瑩潤,雙唇血氣飽滿,眉宇間雀躍著快樂,比在家中靜養時還要精神奕奕。

  那日聽從賞雪宴回來的娘親說子璣過得好,雲非寒還不敢盡信,如今親眼所見,雲非寒終於相信,湛繾待子璣,當真是用了點心思的。

  顯然,在皇帝的保護下,外頭的風波並沒有對子璣造成任何實質影響。

  雲非寒與子璣進了未央宮,今早下過小雪,未央宮院子裡的雪景一絕,雲子璣與二哥坐在小亭子裡。

  「上次你說想念家裡的老鴨湯,今早娘親天不亮就起,親手給你燉了湯,托我帶進宮,還是熱的。」

  雲子璣雙眼放光,在雪天的亭子裡,就著雪景喝起熱乎乎的小海參燉老鴨湯,雲非寒則品起未央宮的好茶。

  他替子璣將掉到肩上的頭髮往後摟了摟,眉間隱隱有愧疚之色,自言自語地呢喃:「你沒事就好,以後我還是親自來看你最安心,旁人總是靠不住。」

  雲子璣耳朵一支棱:「二哥口中的旁人是指?」

  雲非寒假咳一聲:「喝湯喝湯。」

  自從湛繾允准雲家人每月兩次進宮,那位齊王殿下都找不到藉口進未央宮了。

  他進不了未央宮,自然也就沒有合理的藉口去雲府見二哥。

  雲子璣什麼都懂,但二哥不願提,他也就不說。

  這時,周青忽然帶著御前侍衛進了未央宮。

  「參見帝妃,陛下讓卑職來宮中拿幾個人。」周青恭恭敬敬地朝雲子璣行了一禮,他顯然是奉皇命來抓人,但未得雲子璣點頭,根本不敢妄動。

  雲子璣道:「周侍衛自便,未央宮中若有讓陛下不稱心之人,周侍衛也不必留情面。」

  周青低頭拱手道:「多謝帝妃諒解。」

  周青這才抬手讓身後的御前侍衛抓人。

  整座未央宮,除了山舞山逐,統共八十個人,全部被侍衛帶走了。

  雲非寒:「???」

  雲子璣解釋道:「陛下今日,安排了一場殺雞儆猴的戲。」

  雲非寒:「是為了昨日之事?」

  雲子璣點點頭:「宮中上下,耳目眾多,陛下打算連根拔除。」

  雲非寒瞭然,難怪今日的北宮,人人都如驚弓之鳥,原來真是頭頂懸刀,禍事臨頭。

  周青將人全抓走後,未央宮短暫地清靜下來。

  雲非寒看子璣吃老鴨湯里的小海參,子璣一口一個,一口一個,嘴就沒停過。

  好不容易等他把湯里的小海參全吃完,雲非寒抓著這個間隙問:「陛下請了誰看戲?」

  這次的事情,皇帝要查哪幾個人。

  雲子璣一下聽出二哥真正關心的是什麼,想了想說:「這齣戲,其實是做給齊王看的。」

  雲非寒握茶盞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齊王有心症,只怕受不得驚嚇。」

  雲子璣見二哥擔心,便與山逐說:「你先去把沈勾叫進宮來。」

  山逐立刻去辦。

  雲非寒放下茶盞,無心再品未央宮上好的雨前龍井了。

  ·

  宮裡聽戲的地方,叫暢聽閣。

  暢聽閣養著一個皇家戲班,金嗓名角不少。

  不過自新帝登基以來,這群名角都沒有什麼開演的機會。

  因為在西狄待過十五年的湛繾,對北微的戲曲壓根不感興趣。

  他聽不懂戲,在早幾年,也曾有人詬病這位皇子是個不懂風雅之人。

  因此昨夜戲班子忽然接到聖諭,說今兒午後君上要來聽一場戲時,整個戲班子都驚了。

  覺都不敢睡,連夜排演起來。

  湛繾點的這齣戲,是北微邊境的雜戲,叫《照影記》,講的是兩軍交戰之際,軍中出了內奸,將主帥營帳中的機密出賣給了敵國,事後主帥追查出二十個內奸,將這二十人當著全軍的面,拔舌挖眼,殺雞儆猴。

  座上的湛堯知道這齣戲的名字時,便猜到了湛繾的意圖。

  燕又柔遲來一步,落座時,戲已經開場了。

  她當真以為是來聽戲的,還帶了一把瓜子......

  燕又柔還想趁著看戲的機會,與雲子璣說些什麼,到了才知,雲子璣根本沒來,且這齣戲的觀眾,除了皇帝,就是自己和齊王。

  至於其他人,她從觀戲台上俯視了一眼戲台下的觀眾席,那裡密密麻麻跪滿了太監和宮女,數量之多,竟像是把整座北宮的人都抓來看這齣戲了。

  燕又柔再傻也意識到情況不太妙,她求救一般地看向坐在對面的湛堯,湛堯臉色陰沉,身後站著兩個帶刀的御前侍衛。

  看似保護,實則是在警告齊王老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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