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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氣了?”

  “有點。”

  “我買新的送你。”

  我沒說話。

  “咱們去逛商店。像,家庭婦男和家庭婦女那樣,好不好?”

  我看看他,他摟著我的脖子,近距離看,皮膚也是白白細細的好象捏的出水來。我完了,我這輩子也要被這等男色套牢了。

  “好吧。”

  以我的消費能力與生活水平,200元一套的內衣是本來準備在新年的時候送給自己的禮物,早就看好了的一套,藍色的蕾絲,百合花紋樣,純棉織造,彈力好,也很結實。

  程家陽說:“那一套不是更好?我聽售貨員說,真絲質量,名師設計,款式xing感,你看這裡,鏤空的,而且造型考究,還防rǔ癌呢。”

  “當然更好了,1680元,富婆穿的嘛。”

  “我買給你。”

  “不要。我自己付錢。”

  “我弄壞的。我賠給你。”

  “你不划算的,程家陽。”

  “什麼?”

  “你自己想想,1680元,你下次還敢玩得那麼瘋嗎?你還敢撕破我的衣服嗎?”

  他真地想了一想。

  “我一定會小心的。而且,我們買兩套,以備後患。你知道,我有的時候確實控制不住。”

  “討厭!”我拽著他的手臂,幾乎是哄著他說:“太奢侈了。”

  他看看我:“那好吧,你自己選。”

  我也沒有要200元的那一套,選了稍稍貴一些的。

  但我一直記得,那套昂貴的內衣褲,真絲的料子閃著可愛的xing感的光澤,況且是家陽喜愛的qíng趣。

  買完了內衣,我們又去男裝部,家陽買了一件夾克,附贈一套英國瓷器。

  逛完百貨公司,家陽要去首飾店,在卡蒂亞的門前,我拽住他:“我好餓啊,我要去肯德基。”

  “轉一圈就出來,行不行?”

  “不。”

  “求求你。”

  “你小心真的變成家庭婦男。”

  “我樂意。”

  我被他半推半抱的拉進去。

  服務生見到光鮮亮麗的家陽,很是熱qíng,看看我,仿佛醜小鴨與白馬王子同騎,只好懷疑卻耐著xing子招呼。

  難怪要從事這看人臉色的行業,自己無非也是狗眼看人低。

  家陽仔細的挑選項鍊。

  我坐在高腳椅上,仔細的看我的手指甲。

  我想,這是我早有準備的問題。

  錢,我們因此結緣,卻也是橫亘在我們之間的距離。相處以來,我都小心翼翼,可今天卻突兀的出現。

  “菲,我想要送你這個。你來看,喜不喜歡?

  這個也不錯,你面孔小小的,帶這個細的最好。

  你來看看。”

  我一動不動。他終於看看我,笑眯眯的:“過來。”

  “我餓了。”

  “買一條項鍊,我們去吃大餐。”

  “我現在,很餓。”我說,“我不想要項鍊。”

  他走過來,手搭在我的肩上,仿佛想要說些什麼。

  程家陽

  我不善於哄這個心愛的姑娘,我也知道牽涉到金錢,對我們來說是敏感的事qíng。

  我說不出的是,從昨晚到今天,我都有一些混亂,我想要以某種手段換來多一點點安全感。

  我說:“我想要你高興。”

  第二十章

  喬菲

  家陽對我說,我想要你高興。

  我看著他的臉,仿佛是我初見他時的樣子,溫柔的,隱隱有悲哀的qíng緒,我心裡就像被一個細細的卻堅硬的鞭子抽了一下,可是我不想在這裡表現柔qíng,只是把手按在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背上,我說:“跟你在一起,我就高興。”

  “我好餓啊,我們走好不好?我若是想要一條項鍊,我就告訴你,要你買給我的。”

  “好。”他點點頭。

  我站起來,我們離開卡蒂亞,要找一家最近的肯德基。我心裡暗暗發誓,我再也不要跟他說一句重話。

  我從來是個俗人,有著俗氣的品位和快樂。

  我喜歡吃jī腿漢堡和卷了蔥的老北京jīròu卷,若是一不小心流出面醬來,就自己把手指添gān淨。

  家陽吃奶昔的時候問我:“你以後成了大翻譯,國宴上可別這樣。”

  “怎麼?你嫌棄我啊?”

  “對啊。”

  我歪著鼻子笑起來。

  我們坐在肯德基靠窗的座位上,深秋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我們的身上,讓人覺得溫暖慵懶,家陽伸手擦掉我嘴邊的一小顆面醬。

  此刻的時光讓人留連。

  有人輕輕敲敲我們前面的窗。

  程家陽

  來人是劉公子,在外面向我招招手,然後推門進來。我坐著跟他握手:“嗨,真巧。”

  “是啊。我路過外面,看好像是你。”

  他的車子停在外面,我問:“一個人嗎?沒有人在等你?”

  “不著急。”

  我知你為人,你不著急我著急。

  “家陽,你怎麼不介紹一下。”

  劉看著喬菲,饒有興味。

  “我是程家陽的朋友。”菲自己說。

  我看看她。

  “我也是。我姓劉。”

  她點點頭:“你好。”

  “我看小姐你面熟。”

  “有可能。世界很小。”她站起來,“我去洗手間。”

  菲走過大廳的轉角,身影隱沒。

  劉公子問我:“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我沒法回答他,我也在尋思菲的這句話。

  劉拍拍我的肩:“走了。有空聯繫,一起出去帕提。”

  菲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她的冰淇淋化成濃汁,她用勺子攪一攪:“你去再給我買一桶。”

  “不要吃了,會胖。”

  “哼哼。”

  她眯了一雙眼看我。

  女人,女人。

  “我們走吧。我有點累了。”

  我們離開肯德基,我開車,我們上路。一路無話。我此時倒並不在意氣氛怎樣,我只是想著她對劉公子說,是我的,朋友。

  現在還是周六的下午,於往常的我們,還有大半個周末共同度過。可是我把車子開到她的學校,我說:“我剛剛想起來,我要回家辦點事qíng。你先回學校。”

  菲的手裡還拿著我為她剛剛買的內衣,她安靜的坐了一會兒。然後看看我:“切,不早說。同學還約我去水庫玩呢。”

  “我給忘了。”

  “好吧。那你給我打電話啊。”

  “嗯。”

  她下了車,蹦蹦跳跳的往宿舍走。

  我開車就走。

  我回到郊外的家,父母親都不在,家明在小偏廳里放電影。

  是周星馳的老片子,嘰嘰歪歪的唐僧對猴王說:“你想要啊?悟空,你要是想要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難道你真的想嗎……”

  我走進自己的房間,到了一杯水。將窗子打開,我們家院子裡的杏樹長過二樓的窗戶,金huáng的樹葉飄進我的房間。

  這個時候後悔離開她。

  我心裡不痛快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喬菲

  我回到寢室,將新買的內衣放在熱水裡浸泡,洗gān淨,晾在陽台上。我沖了些熱果珍,喝幾口暖暖胃。從剛才,我就一直覺得冷。

  我認得家陽的這個公子哥兒朋友。也曾是“傾城”里出手豪闊的年輕客人。

  世界很小,不無道理。

  當然他認出我來。追到洗手間的外面,攥住我的胳膊:“飛飛,你不是不出台嗎?”

  “你動手動腳的,我喊程家陽。”

  男人有恃無恐:“我早就在舞廳里看到你跟程家陽,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真是,我還以為那次躲開了。

  “你喊程家陽?不如我喊喊他,咱們斷斷這樁公案。”

  “講講理,劉公子。有你這麼胡攪蠻纏的嗎?”

  這廝伸出手指卷我的頭髮:“你走了,再沒有人會講笑話。”

  “躲開。”

  “可以。不過得給我打電話。”他將名片塞進我的包里。走幾步,我正舒口氣,他又拐回來:“程二哪裡比我qiáng?”

  “哈哈,你再說我就笑出來了。”我恨恨的說。

  他用食指推我的額頭,我後腦勺撞在牆上。

  我在肯德基洗手洗了很久,覺得真倒霉,但我不能給程家陽丟臉,我更不願意他因為我與任何人起爭執,我以後會小心。

  可這尊貴男人的心啊,是秋天裡轉圈的風。我出來之後,他就變了臉。

  我的哪句話冒犯了他?

  說句公道話,程家陽的身上,並沒有紈絝子弟的囂張和古怪,可我想,一些骨子裡的東西,是有意修行的風度與氣質所不能掩蓋的。比如說,他的自信,驕傲,和敏感。所有這些他的xing格里潛在的因素,這些與我截然相反的因素,讓我不安。

  波波洗了澡回來,見我躺在chuáng上望天,覺得還挺蹊蹺。

  “喂,你居然在?沒有去親戚家?”

  我一骨碌爬起來:“哎呀,你洗得gāngān淨淨的正好,現在算命最准,幫我看看,我是不是這個周末諸事不宜。”

  她打開電腦,cao作算命軟體:“哇,喬菲,行啊你,為師准許你畢業了。”

  我倒。

  我之後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程家陽,我沒有給他打電話。法文jīng讀課上,老師推薦弗朗索瓦 薩岡的書,《你好,憂傷》。

  說的是一對各自過著荒唐生活的父女經歷了人生的變故後,都以為自己能夠痛改前非,結果仍然繼續從前的人生。

  本xing。

  我用功讀書,做作業,認識了一個法國女留學生,名字叫歐德 費蘭迪,來自地中海邊的法國城市蒙彼利埃。我們上jiāo換課程,互相幫助學習法語和漢語。

  歐德說起她的家鄉,碧海藍天huáng沙灘,最鮮純的空氣,最高大的棕櫚,黝黑漂亮的地中海人,cao著尾音很重的法語,讓人嚮往。

  “菲,你如果留學,這裡可是無上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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