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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事就好。”

  “放心,他不是當初那個程錚,我也不是當年那個遇到事只會打碎牙往肚子裡吞的傻瓜。”

  談話間,婚禮儀式正式開始,在舒緩而莊重的婚禮進行曲中,孟雪微笑著將手交到宋鳴手中。她曾經在程錚身上執著了那麼多年,最後決然轉身,反而覓到了自己真正的伴侶。

  婚禮前,孟雪曾在電話里問蘇韻錦是否還怨恨自己導致她和程錚分手。蘇韻錦對她說,其實自己和程錚的決裂完全與她無關,她從沒有記恨過孟雪,這是她的真心話。一路走來的老同學能有幾個,做不成知心朋友,那份同窗情誼還是在的,這也是她趕來祝福孟雪的原因。

  司儀號召大家共同舉杯。

  “真好,我挺羨慕她的,有一個愛自己的老公,聽說肚子裡也有了寶寶,一個女人再強悍,但總要這樣才算完整。”莫郁華有些艷羨地說道,話出口之後頓覺失言,不禁看了蘇韻錦一眼,看她面色如常,才暗自放心。

  蘇韻錦點頭,“是啊,這也是種福分。我媽現在催得頻繁,好像我再嫁不出去就要和我拼了。”

  “你媽著急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你是該找個人了。徐致衡他對你還不死心?其實他也算不錯。”

  蘇韻錦苦笑,“有時我想,不調回來還好些。都在公司里,抬頭不見低頭見,他還是我上司……我現在一看到他心裡就打鼓。他確實幫了我很多,這樣我更是進退兩難。”

  “辦公室戀情也不是沒有。”

  “問題是我都不知道他和前妻到底離婚了沒有,總不能不明不白地在人家夫妻之間橫插一腳,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我們醫院倒是有幾個未婚的男醫生,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忍痛介紹給你。”

  “好啊。”蘇韻錦有意無意地看向另一桌,程錚正伸長了手給女朋友夾菜。他也慢慢學會照顧人了,時間真是無所不能。她笑著對莫郁華道:“有什麼可忍痛的,好東西大家分享。”

  “絕對讓你滿意,你說個時間,我替你安排。”

  “你先說說是什麼樣的人。”

  莫郁華想了很久才說道:“嗯……絕對稱得上是我們醫院的‘第一把刀’。”

  “你說的話讓我瘮得慌。”

  兩人說笑了一陣,蘇韻錦心頭那陣難以揮散的烏雲才淡去了一些,友情果真比愛情更安全也更長久。她想起莫郁華現在也是單身一個,不由得也有些感慨,問道:“你出去的手續辦得怎麼樣了?”

  莫郁華所在的醫院在都柏林有個合作診所,今年她的外調申請批下來了,可蘇韻錦一直沒聽她提起出發的事,說起來,還真有點捨不得。

  莫郁華猶豫了一下,對蘇韻錦說:“我暫時還沒想清楚。”

  她不說,蘇韻錦也知道理由。不遠處周子翼逗得他同桌的陌生女孩巧笑嫣然,他倒是離婚了,可這樣的人,幾時才能安分下來?

  “唉,你自己可要想好了,我們都蹉跎不起,是該為自己打算了。”蘇韻錦輕聲道。她能想到的,郁華又怎麼會不明白。人都是這樣,勸別人容易,勸自己難;道理想通簡單,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新郎新娘敬酒完畢,蘇韻錦和莫郁華就提前離席了,再坐下去對她們而言都不是件享受的事。兩人道別後,蘇韻錦沒有回家,而是返回了公司,她想起白天有份會議記錄還沒看完。工作和戀愛一樣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唯一不同的是,前者很少辜負努力的人。

  第二章 我希望他不幸福

  公司的格子間還亮著燈,蘇韻錦走進去,發現陸路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陸路是新來不久的實習生,分在市場部打打雜什麼的,正好在蘇韻錦麾下。小姑娘人很機靈,雖然話出奇的多,但並不讓人討厭。

  今天她上班又遲到了,這是本月以來的第二次。蘇韻錦不是個嚴苛的上司,她很少訓斥和干涉下屬,大多數時候都保持沉默,可是誰勤勉踏實誰渾水摸魚誰能幹誰平庸她都看在眼裡,獎懲自有決斷,不過對於陸路這樣古靈精怪的新新人類,她下意識地給予了多幾分的寬容,只要大的方面沒捅什麼婁子,偶爾的小失誤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她羨慕陸路這樣無所顧忌的青春,她也有過這樣的年紀,可是當時的蘇韻錦是什麼樣子的?敏感、晦澀、孤僻、沉默。她也不明白當初的自己怎麼會如此彆扭,就連一場愛情也沒有改變她的自卑—所以她失去了它。

  是不是隨著年紀的增長,無謂的感嘆就越來越多?蘇韻錦上前推了推沉睡中的陸路,她的動作並不激烈,而陸路驚醒過來時臉上流露出的極度恐懼讓她很是吃驚,有什麼能夠把青春飛揚的女孩子嚇成這樣?

  “是我。你這個時候還留在公司幹什麼?”

  “蘇姐……你不是去參加舊情敵的婚禮了嗎?我,我在加班!”陸路眨著眼睛說道。

  蘇韻錦看著她剛才趴在上面的文件夾上的口水,選擇對她的回答持保留態度。

  “那現在你該‘收工’了,不早了,回家吧。”

  “回家”這個詞讓陸路有短暫的失神,很快她換了一臉的嚴肅表情,對蘇韻錦說道:“蘇姐,我覺得我們今晚應該找個地方喝兩杯。”

  蘇韻錦有些好笑地等著看她葫蘆里賣什麼藥。果然,陸路又義正詞嚴地說道:“我是大好光陰不能浪費在睡眠中,至於你呢,蘇姐,你參加完舊情敵的婚禮就沒點感觸?情敵都結婚了,你還單身。既然單身,就更不能獨自度過漫漫長夜,你知不知道寂寞是女人的天敵,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

  “停!”蘇韻錦打斷她不倫不類的論調,看來她平時的確太縱容這小姑娘了,才讓她這麼瘋瘋癲癲,可是細想她說得也不無道理。蘇韻錦忽然覺得,喝一杯要比看會議記錄更有吸引力,也許她真的需要適度的放鬆。

  “你說去哪裡?”

  “跟我來就好。”

  陸路帶蘇韻錦去了一個叫“左岸”的地方,據說她上學的時候在這裡做過服務生。其實蘇韻錦對“左岸”並不陌生,這些年來,她漸漸地也不像跟程錚在一起時那麼與世隔絕,下了班之後也會偶爾地跟幾個老同學、朋友流連於這城市的各種娛樂場所。“左岸”是這一兩年來比較新銳的一間綜合性的娛樂會所,設計頗有格調,價位偏中高,比較迎合白領新貴們的喜好,最重要的是,它是章粵名下的產業。

  跟程錚分手後,蘇韻錦和程錚的表姐章粵基本上也沒有了聯繫,但章粵的丈夫沈居安還是她的朋友。蘇韻錦很清楚,沈居安這樣的人,愛上他很容易受傷,但保持著適度的距離與他交往,他會是一個最完美不過的知己。長久以來,沈居安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程錚與她分手後的隻字片語,蘇韻錦也很少過問他和章粵之間的分分合合。

  陸路這小丫頭幾杯酒下肚就High得不行,臉蛋漲得通紅,一雙眼睛卻比上班的任何時刻都要亮,雷達一般地在扎堆的紅男綠女中搜索帥哥的影子,還一驚一乍地搖晃著蘇韻錦,“蘇姐,快看,那邊有個帥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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