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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沈牧亭不止沒有放開那東西,反而將那東西的腦袋上劃開了一道口子,把自己的手指探了進去。

  洛無塵看得心驚,可手下的動作卻分毫未停。

  洛無塵將澹臺漭扶到崖壁旁,澹臺漭整個人都幾乎力竭,洛無塵召來蓼實,無需洛無塵多言,蓼實也知道洛無塵的意思。

  兩人對視一眼,點頭。洛無塵轉身就朝沈牧亭走了過去。

  原本抽/搐的那些邵卿帶來的人已經變得安靜,只是將弓箭調轉了頭,對向了薘楚人。

  皇帝驚恐地躲在那個太監後面,問沈牧亭,「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就連蘇荷也奮力地瞪大了眼睛。

  沈牧亭卻是但笑不語,他轉頭朝洛無塵看了一眼,問他,「無塵,你想怎麼辦?」

  大盛援軍就快到了,邵卿帶來的這些人只知聽命令,根本不知疼痛,薘楚人會心疼他們,沈牧亭可不會心疼一具具本該入土為安的屍體。

  沈牧亭嘴角勾著一抹淡然的笑,細看之下,那笑中,隱藏著幾分殘忍。

  「阿亭,你說呢?」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也做好了應對所有可能發生的事。

  他們不是沒想過這一點,就連而今的事,沈牧亭曾經也跟他提過一個「或許」二字。

  長生劫非是長生,用沈牧亭的話來說,那不過是一種寄生物種。

  洛無塵不懂什麼是寄生物種,可是沈牧亭對他解釋過。

  照洛無塵的理解,那便是類似於「蠱」一樣的存在。

  有的蠱,的確有控制人的能力,只是洛無塵從前從來不曾養過這樣的東西,就連洛寒衣也不曾。

  所謂的長生劫,竟然是這種東西,而薘楚皇帝,卻要為了這種邪魔外道的東西,幾乎與整個天下為敵,做盡為帝不恥之事。

  那邊洛寒衣為澹臺漭簡單包紮了幾下,沈牧亭的手指微動,那些本該入土為安的屍體,立即拔出了腰間大刀,順著沈牧亭的心念,不知疼痛地朝薘楚皇帝的方向攻了過去。

  事到如今,楚陵跟邵雪月洛寒衣等人那一身所謂的罪孽從何而來已經不重要了,他們那些所謂的罪孽,本身就是一場極為可笑的笑話。

  洛無塵不曾告訴楚陵,他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卻不知,自己根本就是無罪的。

  一切都是薘楚皇帝的私慾,盡皆是薘楚皇帝為了掩蓋他復刻長生劫的犧牲品罷了。

  青黛他們殺得眼眶赤紅,而那些屍體在沈牧亭的指揮下,也被薘楚人砍得殘破不堪,卻依舊在動。

  洛無塵回首看了一眼澹臺漭,見他昏了過去,再次回頭時,洛無塵看向沈牧亭,「你要如何處置薘楚皇帝?」

  洛無塵的語氣看似清淺,可沈牧亭卻捕捉到了他語氣中的怒意。

  「隨你。」沈牧亭看向宮門的方向,那裡已經傳來了嘶喊聲,幾乎聲可震天。

  洛無塵輕笑,他淡淡舉起了手中的劍,捻了其上一滴血,輕輕瞄了一眼薘楚皇帝的方向,猛然屈指。

  「皇上——」一道驚吼聲劃破長天,那太監就算護薘楚皇帝護得多麼密不透風,可到底是一個人,其他薘楚士兵許是回過神,在聽聞門口傳來的嘶吼聲時便亂了,洛無塵才有一瞬的可趁之機。

  蘇荷癱在地上不能動彈,他怔怔地看著她守護了許久的聖地。

  從前,她是裡面隨時會被裡面的東西吞噬的最弱小的存在,而今,她看著那大開的石門裡,竟然擁堵異常,裡面那些讓她懼怕至今的東西,盡數成了屍體。

  「砰——」

  大門被撞開,一道「盛」字大旗猛然躍入眼帘。

  一人身穿赤黑鎧甲,策馬而來,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一圈後,立即落在洛無塵身邊的沈牧亭身上。

  然後,洛無塵就聽到沈牧亭來了一句:「阿溟,人家好累啊。」

  洛無塵:沈王君,你可還記得,你手上有什麼東西麼?

  不過洛無塵沒說,兩人不過是隔空,沈牧亭到底沒有衝過去,而是月燭溟領兵而來。

  薘楚人看著魚貫而入的大盛將士,還未等月燭溟開口,他們便齊齊繳械而降。

  薘楚皇帝在那個太監的擁護下,疼得臉色發白,嘴裡還不住地念叨著長生劫。

  那太監一臉悲痛,卻不知道薘楚皇帝究竟怎麼了。

  突然,蘇荷猛地爬了起來,奮力的往沈牧亭的方向飛奔而來,手中一直不曾放開的笛子在此刻變成了一柄劍,劍身黑紫,張牙舞爪的布滿了可怖而細碎的東西。

  「沈牧亭,我要你死。」蘇荷滿臉是血,大紅的衣裳變得暗紅,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噗」地一聲,蘇荷還未近沈牧亭的身,便被一柄長劍貫穿了胸口。

  伏琴看著沈牧亭,單膝跪了下去,「王君,屬下來翅,還請王君責罰。」

  要不是路上出了些岔子,他們也不會晚來。

  沈牧亭卻沒有理伏琴,他們來得晚,月燭溟倒是提早到了。

  這一役,沈牧亭本就沒想月燭溟能處於這漩渦的中心,他搖搖看著遠處正在下馬的月燭溟,忽然道:「無塵,你說,人活一輩子,究竟求個什麼呢?」

  沈牧亭從小的願望就是一世安穩,能遇到月燭溟,是他之幸。

  洛無塵回首看著澹臺漭,卻是沒有回答他,而是道:「剩下的便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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