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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不可言說的皇室辛秘,滿空來覺得自己看了,大約不會活得很久。

  李成綺把擦巾扔到他懷中。

  滿空來忙不迭地起身,去給李成綺換一塊。

  他矮身照鏡,手指划過喉嚨上的痕跡。

  他餘光在鏡子邊緣一瞥,眼見少年倏地躲到門邊,他放下手,似笑非笑地看向鏡子。

  謝澈聽房中沒有聲音,剛小心翼翼地探出個腦袋,不期與李成綺對視,目光瞬間尷尬地移開,而後才想到失儀,老老實實地蹭過來和李成綺見禮,「陛下。」

  李成綺心情頗好地拍了拍他肩。

  若非謝澈的拿牌,昨天晚上的事也不會發生。

  謝澈抬頭,正好看見李成綺喉嚨上的傷痕,他臉頃刻白了,一下子低頭,不讓李成綺看到他的表情,「臣請陛下去用早膳。」

  李成綺點了點頭,又對著鏡子看了自己一眼,方跟著謝澈出去。

  謝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謝明月不在臥房中。

  如果上一次謝明月放任李成綺躺在他腿上還能歸結為謝明月縱容李成綺喝醉,那麼昨天晚上,謝澈卻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欺騙自己。

  謝澈無言地跟在李成綺旁邊,他心緒難言,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李成綺見他欲言又止都寫在了臉上,隨口問道:「先生呢?」

  「家父入宮了。」謝澈低聲回答。

  又是一陣沉默。

  李成綺偏頭打量謝澈,少年人緊緊抿著嘴唇,唇色和臉色都泛白。

  就算謝澈真敬謝明月如父也是快弱冠的人了,接受不了自己爹有個繼母?

  李成綺難得設身處地地想了想,若是李言隱立自己的同窗好友為後,那……那李言隱的皇位一定保不住。他面無表情地想。

  不說崔桃奚會如何,崔愬定然先廢了他。

  他家裡這個情況並不太適合類比。

  李成綺探究的目光落在謝澈臉上。

  謝澈察覺到李成綺的目光,手腳僵硬得差點不會走路。

  照謝明月的意思,謝澈應當喜歡他。

  初時李成綺覺得荒謬,今見謝澈的反應,他卻覺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不由得按了按額角。

  李愔此時才十八歲,李昭卻是個正兒八經的三十歲男人,謝澈於他而言就是個逗著好玩的晚輩,且還是因為謝明月的緣故,謝澈才能成為他的晚輩,比起謝澈這樣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孩,李成綺更喜歡和謝明月這個混帳東西玩心眼。

  兩人氣氛尷尬地用了一頓早膳。

  是謝澈尷尬,李成綺在用早膳。

  謝澈一早上只喝了幾口粥,他目光中總不自覺地落到李成綺喉嚨上的淤青上,少年人很難想像李成綺對於謝明月能有什麼感情,單方面將昨夜那件事情的發生歸結於自己安排不周,愧疚酸澀難當。

  這樣的傷,說是願意,誰都不會相信。

  李成綺照舊每樣嘗點,面卻多嘗了幾口——因為太難吃了,難吃得與這桌子上其他菜格格不入。

  這面長短粗細不一,顯然做這碗面的人刀工極生疏,口感一般,不咸不淡,尚算可以入口。

  李成綺放下碗,喝了兩口茶。

  做飯這麼難吃的廚子到底憑什麼在謝府立足,李成綺很好奇,他沒忍住,又挑了一筷子,想嘗出點過人之處。

  沒有。

  李成綺擦了擦嘴唇。

  已近辰時,李成綺將欲入宮。

  謝澈作為伴讀,當然也得進去,若是放在平時,李成綺便問謝澈要不要同自己乘一馬車了。

  但是謝澈看起來過於侷促,和他吃個早膳都如坐針氈,他無意折磨小侯爺玩。

  謝澈無聲地張了張嘴。

  李成綺放下手帕,剛起身,卻聽謝澈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地同他道:「陛下,臣,臣今日能和陛下乘一馬車嗎?」

  李成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謝澈從脖子紅到了耳朵,結結巴巴地道:「臣自知臣這個要求強陛下所難,然而,」

  李成綺擺擺手,「無甚為難。」

  謝澈看上去十分無地自容地閉嘴,儘量讓自己顯得不存在。

  兩人上車,氣氛更加冷凝。

  李成綺閉目養神。

  謝澈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李成綺掀開眼皮,看了眼坐立難安的謝澈,謝澈立刻繃直了腰身,老老實實地坐在一個角落裡。

  李成綺看得好笑。

  他心說謝小侯爺,你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比有膽氣。

  當年康王被擒,縱然得李成綺殺之的暗示,亦無人敢動手。

  因為他畢竟是李言隱的兒子,當今的親弟弟,誰敢背負一個殺皇親的罪名,李成綺只是暗示,沒有明旨,他日不得李成綺寵信,此事便可拿出來株連九族!

  所以,康王是謝明月親手殺的。

  乾脆利落。

  而後恭敬向李成綺請罪,稱自己一時不察,看管不力,致使康王獄中自盡,得皇帝責罰,罰俸一年。

  「陛下。」謝澈忐忑不安地開口喚他。

  李成綺睜開眼。

  他昨天折騰到半夜,難免疲累,眼中含著有點疲倦的軟光。

  謝澈對上這雙眼睛,不知為何呼吸一緊,「陛下,臣,臣有話同陛下說。」

  李成綺撐著側臉坐著,「小侯爺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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