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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淵想要解釋,可平時顛倒紅塵,萬般黑白是非成戲說的嘴,突然什麼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一片混沌,仿佛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陳淵奮力掙扎,想要拉徐尋的衝鋒衣一角。徐尋往後退了半步,向飄忽的羽毛一樣,落到窗邊月亮最亮處,他正好能看見隔著藏地特有的高窗,星斗的微光。

  徐尋從高處俯視著陳淵,他盛滿哀悼和絕望,那個角度令陳淵近乎手腳冰涼。只差一把抵在他額頭的手槍,就與十二年前完全一樣。

  「我知道我們這些試驗品是仿造你們而生,你母親一把毒氣殺了我的母親,我說什麼也不怪到你的頭上。我全心全意信任你,做你的刀劍,我沒有半句怨言。可你轉眼就投了聖地,你到底想做些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封了記憶,還不停不歇找了你十年,就找回這樣這樣一匹包藏禍心的中山狼。」

  隨後,陳淵看見一把手槍握在徐尋手中,他一動不動,等著那把槍抵在自己的額頭上。

  「對不起。小白,對不起。」

  那槍如他所願的向上移動著。然後,抵在徐尋自己的太陽穴,陳淵張著嘴想要喊他住手。卻只聽一聲巨大的槍響。

  陳淵一身冷汗的在被褥中醒來,被子有些凌亂,顯示他剛才在噩夢中的掙扎。

  他還有些混亂糊塗,只見一人坐在床邊。「貓兒!你終於醒了。」

  熟悉的語氣帶著幾分討喜的油腔滑調,徐尋給陳淵捻了被角。「你看你,原來還說我睡覺不老實老踢被子,自己也不知道蓋好。」

  陳淵聽了這話,猛地向後一縮,手一不小心差點碰倒床頭桌上的燈盞。徐尋大概是是預示到某些火災場面,連忙將燈盞往外一拉。這快速的一拉,把那點火星也弄沒了。

  陳淵全身肌肉緊繃了起來,作為一個精神力強悍的異能者,他盡然一時分不清幻境與真實。

  看著難得失態的黑貓,徐尋不禁好笑,打趣道:「月亮夠亮了。天乾物燥的,小心火燭。還是別點火了。」

  「別說了!」陳淵一個起身,猛地徐尋撲倒在床上,徐尋看著陳淵不知道自己哪裡刺激到他「這炕有點硬哈,你就是想強上也別再這種地方,人家佛祖在隔壁屋,聽到動靜多不好。」

  誰料向來冷靜自持的黑貓閣下一下子野性大發,雙手死死摁著徐尋,一口咬上徐尋的頸部。徐尋倒吸一口涼氣。

  徐尋本著死馬到活馬醫的態度,在陳淵耳邊輕輕念叨道:「貓兒,別聽。我在。」

  他感覺陳淵呼吸好像不似之前那麼混亂,手也不是要折了他的手臂,便把手抽出來,半抱著他輕輕拍著陳淵後背。

  「沒事了。我在呢?」

  陳淵意識回爐,三魂七魄逐漸歸位。但是他伏在徐尋懷裡不肯出來,好像全世界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供他安心沉睡。

  「我找到『調笑令』那個老喇嘛了,他倒是臉大,連躲都不躲,他說他只是動手撤銷了你強行壓下去的精神遊絲。發出來就沒事了,你再睡一會吧。」說著他親了親陳淵的嘴角。

  陳淵乖乖在他懷裡待著,輕聲道:「咱們擠一擠,一起睡好不好。」

  也沒等徐尋回答,陳淵把被子從身下一扥,便蓋到兩人身上。一個翻身,便成了他抱著徐尋,徐尋還沒有反應過來,變成了陪睡。

  這破廟的床硬的很,又窄的不行,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擠在一起確實是體溫交融,雖是可能被踢下床。

  徐尋摸著陳淵的長髮,說道:「你都已經走到這步了,只要謹慎些不會有什麼大差錯。縱使真的出了意外,至少你我二人足以自保,大不了咱們撂挑子讓那些個人操心去。反正咱們把赤狐的基地搗毀不就沒事了嗎?」徐尋這話雖然明顯有把陳淵當孩子哄的嫌疑,陳淵卻聽得特別開心。仿佛著帶點沙啞的男聲是這世上最悅耳的安眠曲,也就真的這樣毫無防備的睡著了。他最近一直有點心神不寧。

  自從連哄帶騙,公私不分把他們家小白狼忽悠到自己身邊,他覺得他的腦子就不甚清明了。

  白狼的手本是握慣了刀槍帶著層薄繭的手,在多年以後又扣回陳淵的手裡。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那點在「烏托邦」里緩衝的安心順著手上的溫度傳給了陳淵。陳淵難得睡的很沉。

  但是徐尋卻異常清醒。

  他其實,聽到了陳淵噩夢中的幾句夢話,更記得陳淵剛睜眼時仿佛在他心中刺了一劍的脆弱眼神。他一時有點埋怨自己的夜視視力,畢竟那個眼神實在——令他心疼。

  他輕靠著陳淵的肩背,陳淵的肩倒是寬,但是一看就是養不出虎背的單薄殼子。

  怎麼就喜歡悶聲不響,什麼事都自己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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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大概固定周末更新,可能會有加更!《紅莓花兒開》這首歌的意境真的很適合淵哥和阿尋。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第98章 前塵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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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尋把陳淵再次哄睡後,裹著衝鋒衣來到寺廟一處單獨的房屋前,深紅的顏色看不清楚。他繃著張俊臉,緩步走進房間。老喇嘛裹著紅色的僧袍,闊袖長衣,雖嚴冬常露兩肘。那是一張普普通通但是滿臉皺紋和慈祥混合的臉。

  著廟裡至今沒有通電,一盞油燈飄忽閃著光。

  老喇嘛先開了口,聲音舒緩至極:「孩子,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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