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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珺正在塗擦臉油,也停住了,側首,豎耳聽著。

  顧靈說:「你大驚小怪,非喊我去趟醫院,我剛才吧……」

  「查出什麼了?」顧謹依舊盯著女兒,機械的問。

  其實是這樣的,顧靈的乳房裡頭,最近一段時間,她總覺得有疙瘩,但是呢,她不疼,所以就沒管過,顧謹讓她去查,她也沒放在心上,懶得去,不過由此,她想到,找個人幫忙看看那個瘤子,正好她們樓里有個在市醫工作的醫生。

  顧靈就上門,讓對方幫自己看看。

  對方一摸,就說讓顧靈明天去趟醫院,趕緊切開檢查。

  因為那是一顆腫瘤,至於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具體當然得切開才能知道,但用那位醫生的話說,她判斷,應該是一顆交界性腫瘤。

  而那東西,一旦不儘早切除,惡變的概率非常大。

  如果惡變,癌症,是會死人的。

  乳房裡頭,一顆不痛不癢的東西,居然是腫瘤?

  顧靈差點沒給嚇死,當然也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就上醫院。

  但要沒有大哥提醒,她很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管它,要不管,惡化了呢,腫瘤啊,她才三十多歲,就得去見閻王了?

  又感慨,又感謝大哥,顧靈還挺疑惑的,問:「哥,我這瘤子,我自己也才頭一天知道,你從哪兒知道的?」

  又說:「是不是我大嫂的醫術精進到出神入化了,不用看診就能猜到誰得了什麼病?」

  嘰嘰喳喳,她還要追著問,顧謹說了句忙,把電話掛了。

  收了電話,他長久的盯著女兒,忽而問:「在你夢裡,小北怎麼樣了?」

  半夏嘟嘴搖頭:「不好。」

  小民和法典,小憲幾個,都慘成那樣了,她都認為他們過得很不錯,可她居然說小北不好,那得是多不好?

  難不成,小北還能更慘?

  「他和旭東哥哥都當警察了,可他們……」半夏深深嘆了口氣,指了指牆,說:「後來變成一張張的畫兒,被掛到牆上了。」

  變成畫兒,那不就是死了?

  顧謹呼息一滯,說:「咱們的檢察官公主就沒夢到,是因為什麼原因他們才被掛牆上的?」

  爸爸叫她是檢察官公主,半夏當然得嚴陣以待,努力想。

  可惜她只是個小孩兒,而當涉及公安工作,是她不了解的行業,她就不懂了。

  小女孩努力的想啊,還敲敲腦袋,可想了半天,她遺憾的說:「對不起啊爸爸,我想不起來啦,我只看到他們被掛在了牆上,好多人獻花,可我不知道是為什麼。」

  顧謹笑著說:「沒關係,咱們半夏想到的已經很多很多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它只是個夢而已,我們不必當真的,把它忘了,早點睡覺吧。」

  「那你去我臥室睡覺吧,今天晚上我要和媽媽睡。」半夏指指媽媽:「她已經答應我了喔,誰耍賴誰就是小狗。」

  顧謹笑眯眯的望著女兒,良久,抱起枕頭說:「好,半夏跟媽媽睡,我自己睡。」

  其實林珺躺下來,睡了不一會兒,等女兒睡著,就溜過去找丈夫了。

  顧謹也沒睡,正在半夏的床上看書,看到妻子進來,放下書,坐了起來。

  林珺迎面說:「就顧靈那馬哈樣兒,要不是你剛才打電話提醒,估計要到晚期才能查出來。」

  顧謹卻說:「目前已經沒有大型的,猖獗的走私活動了,公安幹警也沒那麼容易犧牲了,所以半夏說的到底會是什麼,小北和王旭東會發生什麼事,才會被掛牆上?」

  在半夏看來,自己只是做了個夢。

  因為夢跟現實是完全相反的,所以她覺得很好玩,想笑。

  但顧謹夫妻在此刻,雖然沒有明說,可他們心裡都認定,那是會發生的事了。

  半夏跑回了家,改變了父母,三個哥哥的人生,本該死的爸爸還是健康的,本該四散零落,相互反目的哥哥們,因為她的出現全回來了。

  他們各有各的性格缺陷,可他們也是各行各業最耀眼的人材。

  顧民是一名優秀的軍醫,顧憲是一名紅客,而法典,甭看他小小年紀,他可是軍區反間部門唯一向外招納的,未成年特勤人員。

  林珺上床,側躺到了丈夫的懷裡。

  遙想當初,每一次妊娠,他們都懷抱著滿滿的希望,會暢想,要生一個多麼優秀的孩子,可現實是殘酷的,當改革開放來臨,他們跟這個國家所有的人一樣,生活,觀念,都在改革中改變,就連命運,也都改變了。

  她曾多麼的崩潰過,無力過,也曾放棄掙扎,向命運低頭了,但是,在激盪二十年的歲月漂流後,一切,居然回到了林珺初初誕下倆雙胞胎時暢想的樣子。

  「幸好有半夏。」她喃喃的說。

  要不是半夏,他們全家將四散各方,此生都無法聚首。

  她既怕,又難過,又覺得慶幸,此時心裡,是滿滿的,劫後餘生式的難過。

  顧謹是男人,還是個非常理智的男人,雖然此時也滿心感慨,可他更關注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外,能讓小北和王旭東都被掛在牆上。

  當然,就像法典打工,小憲睡公園等,小北和王旭東被掛牆上的事,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生了呢。

  「不要想太多了,早點睡覺吧。」他安慰妻子。同時,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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