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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憲不動,又說:「你是當哥哥的,你得哄著妹妹,怎麼能比妹妹還衝動?」
半夏不明白到底怎麼了,但小女孩抽著鼻子,默不作聲,關注著現場,緊緊盯著她心愛的點點哥哥,為什麼她那麼相信點點,就是因為,他總是那麼靠譜呀。
麻醉了,就證明沒有死。
哥哥從狗狗的嘴巴里掏出的東西已經被軍人叔叔踩碎了,就證明狗狗不會再痛苦了,而這,讓半夏碎成一瓣瓣的心,又慢慢彌合到了一起。
而且今天如果二哥發脾氣,撂挑子了,她也會覺得是因為自己,心裡愧疚嘛,她就說:「走吧二哥,我們先進屋子,我陪你一起工作吧。」
為什麼說這件事,得有賴於法典和半夏。
小憲是個只精於電子信息的天才,他有他的性格缺陷,明明剛才他已經探測到一個無線電遙感信號了,可他一看到妹妹哭,一衝動,就給忘了,這時為了哄妹妹,他抱著她進了屋子,要給她看自己的電腦,才想起那個無線信號來。
無線遙感信號,在電腦上,但凡能被它探測到的物體會轉換成波段,一條條的,在電腦上沿伸。
小憲本想給妹妹開個遊戲的,但進了屋子,一看遙感信號,突然想起什麼了。
他把整個無線信號放大,再縮小,再放大,他驀的明白信號是哪來的了。
而這時,法典一個人搞不定,林珺上前了。
她一摸就明白了,大白的脊背上有一條細長的金屬管,被整體埋在狗的脊椎,皮下的位置,看傷口的癒合程度,埋進去的時間應該不長。
怪不得狗一直很痛苦,也很抗拒,除了半夏,不讓任何人碰,卻原來它身體裡還真有東西。
而這,要沒有專業的檢測設備,要不是法典仔細,埋在肉里的東西,誰能發現它?
幸好有林珺,也是幸好,因為是出任務,部隊的人配備了簡易醫療箱。
趁著狗還在被麻醉中,林珺就在甲板上開刀,轉眼,一條細長的金屬軟管,已經被林珺從大白的皮下抽出來了,她目測了一下,足足有60cm的長。
這麼一條管子,從狗的尾骨,一直被埋到了頭部。
林珺不認識這東西,圍觀的人看了一圈,也沒人認識,顧謹於是喊:「小憲,這兒有個不明物體,你出來辯認一下,看它是個什麼東西。」
小憲出來一看,踉踉蹌蹌,幾步衝下了樓梯。
因為,那是一枚微型遙感探測器!
……
話說,目前,紅國軍方有兩項軍事技術,在全世界是獨一無二的。
一是無程聲吶探測系統,另一個,則是微型無線遙感探測器。
聲吶搭載在潛艇上,可以提供遠程探測,而微型無線遙感探測器,則提供近程探測。
憑藉這倆項技術,紅國才能橫行世界,螃蟹一樣走的。
一枚微型無線遙感探測器於此時的小憲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如果說他原本只有50%的機率可以完成任務的話。
當他有一枚無線遙感探測器之後,他得到潛艇的機率可以升到80%了。
甚至可以說,從現在開始,潛艇,小憲已經預訂囊中了。
秦團,宋團長,顧謹這些人於紅國太先進的軍事技術還不太懂,不知道小憲冒然用這東西有沒有危險,會不會被敵方反追蹤,而小憲呢,又不是個喜歡解釋的,抓過遙感探測器,把它擦拭乾淨,往電腦旁一擺,就準備要幹活兒了。
秦團想跟他溝通,但他揮手,示意對方趕緊走人,不要打擾他。
顧謹是爹,想跟小憲溝通一下,但也不行,他連老爹一起趕走了。
豪華大遊艇,三樓的皮質,玻璃環繞大包房,小憲會呆在這兒,潛心抓潛艇。
這次,他將一個人完成任務,也不想有任何人打擾到自己。
但是不對,小憲剛把無線遙感探測器擦拭完,餘光一瞥,就看到妹妹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沒哭不鬧,乖乖的,可她又是那麼的委屈。
在小憲印象中,半夏有過的幾次哭,似乎都是為了他們兄弟。
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像個淚包兒,仿佛你只要輕輕一碰,她就會化成一灘水,可她默默的,不哭,不鬧,乖乖巧巧,她把自己斂成空氣,不存似的。
小憲不是會去揣摩別人情緒的人,也幾乎從不關注別人的情緒,而他又還是個,一旦沉入專業,就會變成個冷酷的,毫無感情的,機器,或者瘋子一樣的人。
在這種時候,他不會浪費時間去關注任何跟工作無關,無意義的事。
但今天半夏的情緒,是繞不開的,需要他照顧的。
因為她現在是在自責,覺得自己闖了禍,闖了亂子才難過的。
可是,要不是半夏找到大白,要不是Bill上校在船上來那麼一出,要不是從大白的體內抽出來一枚無線遙感探測器的話。
小憲是完不成今天的任務的。
做人嘛,都是第一次,小憲原來所謂的疼愛,是抱著半夏轉圈圈,把她轉暈轉吐,是往她的屁屁上滋水,滋疼她,滋哭她。
今天,他必須讓這個懷著滿滿自責心的小女孩知道,她有多麼的厲害,幫了哥哥多大的忙。
小憲先說:「大白是活的,好的,安全的,它只是被麻醉了,很快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