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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仨兒子,小民永遠是身上最香的那個,他脾氣也最溫和。

  遠遠看到媽媽,丟下行李就抱,並喃喃的問:「媽媽你帶護照了嗎?」

  他個頭竄的比顧謹還冒一點,二十歲的大小子,打扮的又時髦,一抱,林珺得被人圍觀了,她說:「小民,別鬧了,趕緊放開我。」

  小民不放,還笑:「媽媽,藍國是個講人情遠比法律更多的國家,在這個國家,當街拐賣婦女兒童甚至不算犯法,你信不信我現在帶你上飛機也沒人會阻止?」

  還真是,如今的老外,其地位堪比晚清時期的洋大人們。

  有人圍觀,可林珺在大叫,卻沒一個人上前。

  反而,有人真當小民是個老外,舉起了相機,要給他拍照。

  小民玩笑越開越得意,不鬆手不說,抱上他媽,假意就要往候機大廳走。

  所以他非但不想留下,而且一來就想帶走媽媽?

  這還了得,法典追了上去,棒球棍一指:「哎你他媽的,誰啊?」

  哥哥上,半夏就敢,擺個造型,妥妥的女版李連杰:「快放開我媽媽!」

  行走的五十萬小民,其實也只是開個玩笑,放下林珺端詳著兩小崽,他認出來了:「法典。」

  法典就說嘛,遠瞧著像是哥哥,幸好剛才他克制,沒真的打起來。

  此時收了棍,清嗓音,法典上前就要問好,可小民的目光已經略過他了,都是孩子,但半夏是小孩子,小民是大孩子,他彎腰:「你就是曾經說想打我的那個小半夏?」

  女孩比照片還漂亮,一個古典風小娃娃,她也很激動,收了招式,激動的清清嗓音,想打招呼,但小民並沒有回應她,還把肩上的背民扔給了法典。

  法典喜歡背包的習慣,就是從小民這兒來的,可他的背包很輕,小民的背包就像塊石頭,不,比石頭還重,男孩差點沒接住。

  倆小崽對視一眼,法典說:「哥哥變了。」

  白線衣,牛仔褲,五官還是原來的五官,但為什麼他的頭髮和眉毛會變顏色?

  曾經,十四歲那年小民回來的時候就不怎麼理法典的,不像小憲偶爾還會逗法典玩,小民看著溫和,但他的禮貌里藏著距離,跟誰都不會太親近。

  可那時候他還會看看法典,偶爾也會跟他聊幾句,但這次他很奇怪的,不看法典,也不看妹妹,他的眼睛睜著,可又好像瞎了一樣,弟弟妹妹杵在那兒,他仿佛看不見一樣。

  扛著棒球棍,抱著棒球,歡歡喜喜來迎接大哥,卻被人家無視了。

  法典好失望,好難過。

  可他還得安慰妹妹:「大哥其實喜歡你的,他只是不喜歡跟人說太多,他是個內向的人。」

  半夏倒不在意在這個,只悄悄說:「他有點丑喔。」

  法典深以為意:「對,醜死了。」

  白皙的皮膚加上一頭金髮,人小民在國外的花人圈裡,外號貴公子。

  可在倆傻崽的眼裡,那就是個醜八怪,特別特別丑的醜八怪

  醜八怪還不停挑戰他們的底線,看著車,小民攤開了手:「媽媽,原來你開的可是沃爾沃,它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車,真是難以想像,在國內,你居然會開這樣一台車。」

  林珺說:「小民,這車媽媽親自擦過,非常乾淨。」

  金杯車要會說話,得會作證的,自出廠那天起,它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乾淨過。

  因為在國外時小憲經常不著家,小民在林珺身邊呆的比較多,她抑鬱時要他安慰,亢奮時總要追著他吵架,把孩子禍禍的不輕,所以林珺沒想現在就跟他吵架,想開開心心的帶兒子回家,讓他感受家庭的溫暖。

  可兒大不由娘,而且小民的思想觀念跟林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說:「媽媽,你在紅國時,只需要把車開到洗車房就行,清洗,打蠟都由洗車房完成,可在國內,你居然需要自己洗車?你難道不覺得辛苦,不覺得累嗎?」

  他才剛來,剛下飛機,可他的通身上下,都寫滿了不情願和不適應。

  而此刻,小姑在家給他燉鮑魚,爺爺在電話前等著,可他磨磨蹭蹭,車都不願意上。

  他溫和的臉上浮著慍怒,他不想上車,他心裡肯定在糾結,在後悔,想即刻就折返紅國。

  偏偏機場,火車站,如今的兩大亂。

  忽而,遠處響起一個女人尖厲的吼聲:「包,包,我的包。」

  法典扭頭一看,一個女人正在追,一輛摩托車狂奔在出發大廳的高架橋上。

  這年頭的飛車黨,誰撞上誰倒霉。

  好多人在看,可大家都只能跺腳,嘆氣。

  小民扭頭一看,也不說話,皺起眉頭,苦笑著,朝他媽攤開了兩隻手。

  仿佛在說:媽媽,就這樣的治安,這樣的環境,你認為我憑什麼要留下來?

  法典又羞又氣,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羞,又為何而氣。

  直覺這哥哥是留不下來,破罐子破摔,也不管了,喊:「半夏,扔球。」

  半夏抱了顆球,可要扔嗎,為啥要扔,往哪扔?

  她沒扔過球,不懂啊。

  孩子都是林珺生的,她了解每一個,包括法典。

  她抓過球,一把揚起,扔的高高的,法典揚著棒球棍,追上球,一躍而起,完美的一個弧畫,球被棒子擊中,朝著遠方飛去,轉眼,高架橋上的摩托車晃了晃,繼而,只聽哐啷一聲,火花四濺,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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