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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珺看前夫大家氣的毛髮倒豎,笑著說:「改天帶來,我給開方藥吧。」
該,一把年紀了,肝不行腎不行的,還敢嫌棄她,哼!
……
次日一早去上班,林珺第一個把付小愛喊來,問她起訴曹名揚的事。
付小愛說的其實是馬宣發教她的說,她說:「既然林書記不顧姑嫂情份,那就告吧,您告的是您的親大嫂,我能說啥?」
林珺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並說:「自己去寫訴狀,然後跑法院。」
付小愛愣住了:「書記,我不會寫訴狀,我也不知道法院在哪兒啊。」
林珺眉頭一挑:「你一月工資五百,兼任公司的法律顧問,要連訴狀都不會寫,法院的門都不知道在哪兒開,豈不是尸位素餐,要不要我把你的原話寫在檔案上,然後辭退你?」
本來馬宣發和曹桂商量了一下,教付小愛的是,讓她在找律師的時候推一推,寫訴狀再推一推,拖拖拉拉,萬一哪天林珺受了刺激再發瘋,這事賴過去了。
可付小愛壓根不是林珺的對手。
她的檔案在慈心,要辭職時,林珺在上面寫幾筆難聽的,她以後還咋找工作?
硬著頭皮,付小愛寫好了訴狀,提交到了法院。
而這時,曹桂那邊又給出了新的應對,那就是讓曹名揚跑,找個地兒躲起來。
這樣,應訴傳達書就遞不到他手中了,按現行的法律,對方不應訴,這案子就成無頭案了。
而在九十年代,因為人口流動性大急劇加大,法庭的傳達書十有八九送不到被告手中,滿地的官司,但法庭經常十天半月開不了一回庭,就因為民事訴訟,被告基本沒有會去應訴的。
甚至還有原告給被告磕頭,求他接傳達書,上法庭應訴的事呢。
這不,拿著《傳達書》,付小愛來找林珺了:「書記,實在對不起,法庭找不到曹名揚,我也不行,這個你就是開除我我也沒辦法,他跑了,不在家,我找不著人。」
林珺一看就知,這是曹桂在背後指點迷津了。
別看曹桂出國很多年了,但她身邊,圍了一幫子從藍國過去的,所謂的精英階層。
那幫人基本都是在國內靠詐騙、侵吞公產、貪污而暴富後移民過去的。
所以,耍死狗,搞賴皮的那一套,曹桂精著呢。
林珺一笑:「小愛,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傳達書給我吧,我來送。」
「那我就下班了?」付小愛說。
「大家都忙著加班,召回並銷毀存藥,你憑什麼回家?」林珺反問。
中成藥里重金屬含量超標已經是行業之痛了,好多藥廠為此,放棄了一大批質量好,能治病的老藥,而在這種情況下,林珺迎難直上,居然說自己能解決這個問題。
不知道該說她厲害,還是說她狂妄,但付小愛打心眼裡佩服林珺。
畢竟跟馬明霞相比,她是個專業,且有良知的醫藥研發員。
但就憑她一個人,能解決一個行業難題?
得,干吧。
這廠里大部分的人在狂熱,還有一部分的人在看笑話,總之,最近大家都信心高漲。
……
林珺又寫了一封信,夾在法庭給的《傳達書》裡頭,然後得去寄個信。
順帶著,也把半夏帶上出門,好好逛一逛去。
今天是半夏第一次知道媽媽居然會開車喔。
廠里的金杯車,沈四寶也曾開過,秦秀和小龍就坐在副駕駛坐上。
半夏也想坐,想跟爸爸媽媽出門的,沈四寶也願意帶她,還讓她坐副駕,可秦秀卻故意唆使小龍尿髒她的褲子,還誣賴是她自己尿的,把她關在了家裡。
現在是媽媽開車,半夏坐在後面,心裡充盈著主人翁式的激動和光榮,車開動的一剎那,女孩興奮的叫了起來:「媽媽讓車動起來了。」
「覺得好玩嗎?」林珺問。
半夏連連點頭:「嗯,超好玩。」這是她從秦秀那兒沒有得來的母愛。
林珺踩一腳:「媽媽現在踩的是油門,咱們先記門字,一個方框框……」
「上面有個點,下面不封口。」半夏說:「媽媽,老師今天都在誇我,說我記字兒記得快,我們班的宋老師還說我簡直是個小天才。」
那當然。小民和小憲之所以從小被稱為天才,也是要林珺這樣教出來的呢。
到了郵局,趕在下班前,林珺買了個掛號信信封,就把信投出去了。
而這封信,她是投給曹桂的故鄉,海花縣縣政府的。
曹桂雖然是靠偷渡出的國,而且在國外,一直把父母塑造成賣兒賣女的狼父虎母,但在國內,因為其介紹了很多人出國,幫忙辦綠卡,還給家鄉聯絡了好幾個入駐的外企大廠。
在其老家海花縣,她是花僑中的驕傲,榜樣和模範。
據說縣政府給她畫了大副的畫像,來展示她的光榮和成就。
曹名揚躲了,以為就能賴掉官司了?
怎麼可能呢?
林珺以慈心的名義給海花縣縣政府寫了一封信,說曹名揚仗著姐姐的名氣和光環,惡意詐騙慈心廠,以致一個國藥老字號企業因缺錢而搖搖欲墜,如果曹名揚繼續躲避,不出面,那慈心廠將派人去縣委拉橫發,揭發此事。
如果縣委不作主,她就會派職工去縣政府門口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