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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眾人還在期待秦秀的辯解,可她往後退了兩步,撲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
突然,她又扯上顧謹的褲管:「真的?」又退了回去:「不會吧,不能吧。」
「如果只是這樣,當然不會,但還有沈四寶。」顧謹說著,問林旭:「你當時是跟一幫小夥伴們在外面玩PSP的,小旭,你的PSP哪來的?」
「那個我記得,是四寶叔叔送我玩的。」林旭說。
顧謹再說:「PSP哪兒都能玩的,你為什麼非要跑到外面去?」
林旭眉頭一皺,回憶說:「當時四寶叔叔拿來個PSP,說讓我們玩個新鮮,我當時想拿回家玩的,但他又說,要我媽看見我玩遊戲得得打我,所以他給我指了個地兒,那地兒離家近,我媽一喊我就能翻牆進院子,但有圍牆堵著,我媽正好瞧不見我。」
一幫人正說著,忽而人群分開,顧謹也放下東西走了出去。
來的正是馬書記,他愛人付菊也來了,不過沒進門,遠遠站在外頭。
他進門就說:「顧教授,出了什麼事,勞您這位大博士走一趟?」
既慈心的一把手來了,也證據確鑿,顧謹就直說了:「四年前的6月12日,沈四寶和秦秀合謀,一個拿PSP故意誘開法典,另一個親手害死了顧妍。」
馬書記大驚失色:「不會吧,四寶怕不是失心瘋了吧,他有什麼理由那麼做?」
「要不您問問沈四寶,他為什麼要那麼做?」顧謹說。
沈四寶此時站得很遠,他其實能兜得住,可秦秀已經跪下了,她一邊捶地一邊哭,磕磕巴巴的形容:「我就抱了一會兒,親了幾口,妍妍可愛我了,一直在對我笑,還是在我手裡睡著的,我怎麼就把她給殺了呢,我……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
沈四寶還可以轉圜的。
可秦秀太蠢了,她突然伸手,扯頭髮,抽臉,朝著牆哐哐撞起了腦袋。
事實就這樣,昭然若揭了。
胡潔走到顧法典身邊,摸了把孩子的臉,說:「臭小子,你沒錯,那年頭一個PSP可值錢的,孩子們都喜歡看一下,你也小,看看沒錯,可恨的是秦秀,心臟病患兒,她哪來的膽子就敢隨便抱起來玩的?」
外面還有人在嘆氣:「法典這些年為了那件事,可沒少叫大家戳脊梁骨呀,咱們學校經常有外校的孩子來圍觀他,我聽說還有人給他起外號,叫殺人犯呢。」
另有人說:「你知道啥呀,初中三年,沒人跟他坐同桌,老師們也排擠他。秦秀也真是,害死孩子就勇敢承認,眼瞧著大家罵法典,她的良心呢,給狗吃了?」
「切,回回只要有人罵法典,她必定要湊上去煽風點火,添著罵幾句。可憐法典,娃愣是一聲沒吭過。」有人接句茬,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有人轉身,目光投在那個高高瘦瘦,皮膚白皙的少年身上。
一個人默默的堅持了四年,他是怎麼挺下來的 ?
而眾目睽睽之下的顧法典,沒有笑,也沒哭。
他可是藥廠的社會大哥,陳浩南,面對這種小事,無所謂的。
……
半夏如今可是有爸爸和小姑,哥哥撐腰的人。
正好看到胖乎乎的小龍站在遠處啃手指,她頂著果盤一樣的腦袋,擺著自己漂亮的紅裙裙,指著法典說:「這才是我哥哥喔,親哥哥!」
小龍永遠搞不清狀況,看半夏花花綠綠像顆聖誕樹,又想掐她。
這個顧法典可忍不了,小伙子一腳跺下去,嚇的小龍撲通一聲跌在了地上。
馬書記要化解現場的尷尬氣氛嘛,乾笑了兩聲說:「秦秀真是手閒,別人家有病的孩子哪能隨便碰,我讓她給顧教授道歉,該賠錢咱也賠錢,好商量。」
顧謹說:「您沒明白我的意思,秦秀不是因為手閒而抱的,她是受了沈四寶的唆使才故意接近我女兒的 ,而沈四寶,是故意這樣做的。」
這下眾人又是一陣譁然。
所以說沈四寶才是殺人兇手?
他怕不是畜牲吧,為什麼要害那么小個嬰兒?
馬書記說:「顧教授,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四寶跟你是同學,也是東海大學的高材生,他不可能幹那種事,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顧謹示意:「四寶,你自己說。」
眾目睽睽,顧靈兩眼殺氣,忍不住說:「沈四寶,想當年你們還上大學的時候,我爸我媽對你比對我哥還好,我哥拿你當兄弟,我媽看你窮,沒衣服穿,四年大學,你的衣服都是她在買,你捫心自問,你乾的是人事嗎?」
要不是顧謹叮囑過,說先別提換孩子的事。
顧靈會當場講出沈四寶換孩子的卑鄙行徑,並賞他幾大耳光。
因為其所作所為就不是卑鄙無恥幾個字能概括的。
而DNA檢測出結果,也只需要半個月,事情只差一步就以水落石出。
可沈四寶非但一點不反省,而且看他的神色,居然一丁點都不怕似的。
他似笑非笑,說:「喲,靈靈也在?你難得來一趟,走,上我家坐會兒去。」
走到顧謹身邊,抽出一包獅牌香菸來,他又說:「顧大博士,抽支煙?」
顧謹接過煙,將它放到了沈四寶嘴上,說:「四寶,咱們是同學,我已經知道所有的真相了,我也會檢討我自己當時犯的所有錯誤和過失,可我希望你能自己攤白,攤白你所有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