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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側面聽說過,這孩子曾經失手害死了自己的妹妹,然後性格大變,獨居,孤僻,怪異,而這樣的孩子,很容易誤入歧途,也需要特別的關懷和教育。
他此時當然有眼色:「行的,關於走私案的事,中午我再來找您。」
示意倆娃從到沙發上,顧謹手顫了幾顫,就聽到小女孩的肚子咕的叫了一聲。
他問兒子:「你們還沒吃早飯?」
大眼睛的小女孩往男孩身邊縮了縮,點頭,肚子咕咕叫。
顧謹走過來,單膝跪到女孩面前,柔聲問:「寶貝,你是誰家的孩子?」
顧法典想插嘴,顧謹溫聲說:「法典,這孩子不小了,讓她自己說吧。」
半夏來個自由發揮:「我是顧法典的妹妹,爸爸,我是你的女兒。」
顧法典覺得不太對,因為爸爸對著半夏,眼神極為溫柔,可看他時,兩眸里有懷疑。他剛要張嘴,昨天沒吃飯的半夏肚子咕啦咕啦,叫個不停。
「糟了,我的肚肚好像在唱歌。」女孩有點不好意思。
正好這時,門口有個老師在敲門。
顧謹起身,溫聲對兒子說:「我讓人送倆份早餐來,你們先吃,我去開個會,剩下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顧法典還沒說話,半夏搶著說:「好的爸爸。」喊聲可真清脆。
今天是周一,作為系主任,顧謹得先去開會。
臨出門時他再回頭,小女孩還在向他招手,顧謹刷的收回了目光。
出了辦公室,他看到走廊上有個女老師,掏了十元錢給對方,說:「錢老師,去食堂買兩份牛肉燒餅,就說是我要的,讓多加點肉,一定要剛出爐的,火候煎大點,再要兩個蛋,要溏心的,對了,要兩份粥,記得加肉鬆。」
「好的主任。」錢老師轉身走了。
顧謹不想回頭的,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那個小女孩一眼。
她正在擺著兩條腿,被風掀開的裙,女孩露在外的小腿上有輕輕紫紫的掐傷,看起來還不止一塊,她這樣子,像是遭受過虐待一樣。
顧謹眸中隨即浮起一抹陰雲,喊住錢老師:「你不開會了,幫我看著點孩子。」
「行。」錢老師爽朗的說。
……
看辦公室里有很多書,桌子也很乾淨,爸爸似乎並不窮,半夏心裡舒服了點。
將來,她會努力,阻止爸爸變窮的。
轉眼,早餐來了。
熱騰騰的牛肉餅,餡兒都快溢出來了,粥上灑著肉鬆,還有雞蛋呢。
在秦秀家一直挨餓,跟著哥哥也沒咋吃飽過的半夏飢腸轆轆,肚肚裡在抽筋。
但她很乖巧的,站起來接牛肉餅:「謝謝阿姨。」
「你可真乖,我聽說你們是顧教授的孩子?」錢老師問。
「對。」半夏一臉雀躍。
錢老師才剛剛參加工作,不太清楚顧家的情況,只知道顧教授有個不太成器的兒子,並不知道他還有這樣漂亮一個女兒,心說顧教授也太嚴肅了吧,這麼漂亮的女兒來看他,他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你們慢慢吃,要什麼就喊我,我就在對面。」她笑著說。
「謝謝阿姨。」半夏說。
她吃的又香又甜,但法典哥哥明顯心不在焉。
半夏說:「快吃呀哥哥,你的肚肚一直在咕咕叫呢。」
「你吃吧,哥哥不餓。」顧法典說。
雖然見到爸爸了,可顧法典想要認回妹妹的大計只完成了一丟丟。
血型化驗單,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敢拿,目前應該在衛生院,而秦秀家的戶口本和疫苗本他也早還回去了,他現在所說的一切都只是猜想,無憑無證。
而剛才,他敏銳的爸爸已經發現半夏身上的傷了。
這是好事,但也可能是壞事,因為他這幾年在外面名聲太差,很有可能,爸爸會認為半夏是他虐待的,就跟慈心廠的奶奶們一樣,喊一堆警察來,那他兜里的銀元就會暴露,而一旦暴露,那東西就會被轉交給沈四寶。
為防萬一,顧法典要把爸爸會問的問題全部列出來,先在腦海里預演一遍。
爭取一次性說服爸爸。
突然,半夏湊了過來,咬著一隻大餅,盯著顧法典,大眼眨巴眨巴的。
顧法典被這突然認真的孩子嚇了一跳:「你怎麼啦?」
半夏努力咬了一大口餅,才說:「哥哥,我發現你長的好像爸爸呀。」
小壞蛋,他哪裡像爸爸了,其實他跟媽媽長得最像。
男孩終於不緊張了,揩掉妹妹鼻尖上的餅屑,忍不住又揪了一下她的鼻子。
很好,他已經準備好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在廠里的人發現半夏失蹤前,迅速的,簡潔的,有效的說服爸爸了。
會議室,散會後,顧謹幾番提起電話,又放下。
一老師走過來說:「我聽說法典來了?」
顧謹終於還是把電話放了回去,笑了一下:「小兔崽子,跟我一樣高了。」
……
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顧法典應聲而起。
顧謹進門,旋即關門,還沒張嘴,顧法典舉起手說:「爸爸,雖然我經常打架,但這個妹妹不是我打的,她是被別人打傷的。」
半夏附合:「是媽媽打的。」
顧謹目光凌厲,但語氣依然溫和:「你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