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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中待了快半年,盛韞鈺和仇鈷望啟程回歲南時,夏月君也收到了封信。

  信是盛韞鈺寫的,她問夏月君還記不記得她們的約定。

  若她們懷了孩子,就要做彼此孩子的乾娘。

  夏月君知道盛韞鈺不會無故提及此事,再往下看時,就見盛韞鈺還寫了若她出事,煩請夏月君幫忙照顧她的孩子。

  還在信中說,若她願意,就嫁進王府,占了王妃的位置,免得叫外人覬覦,把王府攪得一團亂。

  仇夜雪:「我幼時聽到時還不信,覺著不可思議,也以惡意揣摩過是不是我母親故意編給我聽的。」

  他輕聲說:「但那時我母親手裡還留著信,卻沒有拿出來要給我證明,她就像是說故事一般,說過就沒有後續。」

  還是後來仇夜雪擺在百曉生門下,逐漸啟蒙,懂得多了,就徹底明白了。

  如若他是盛韞鈺,他也會這麼做。

  或許要心愛的人愛上另外一個人會很痛苦,可忘不掉、沉溺在絕望和難過中時,還要被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橫丨插丨一腳,才是更大的危局。

  再者……

  夏月君的確是值得託付的人。

  真要算起來,如若他是他阿娘,只怕還會對夏月君有所愧疚。

  祝知折攬住他的肩,沒有說話。

  現在四下無人,躑躅被仇璟承拉去打獵,鴉青去撿柴,藕荷去打水了,至於其他的也都在暗處守著,至少明面上沒什麼人。

  於是仇夜雪難得沒有拍開祝知折,警告他不要動手動腳,反而是往祝知折那靠了靠,腦袋偏在了祝知折的肩頭上。

  他閉上眼,不僅有些近鄉情怯,還有徹底放鬆下來的懶態:「先在王府過個年,之後…有許多想去的地方,但還未規劃好路線。」

  「那去一趟搖州吧。」

  仇夜雪微怔,就聽祝知折語氣隨意:「我娘親在那出生,我幼時常聽她說搖州山水,卻從未見過。」

  「搖州樓閣多,各有姿色。」仇夜雪緩緩道:「還有遊船。我聽我師父說過,但我也沒去過。」

  祝知折笑:「那去一趟吧,帶你去玩。」

  仇夜雪掀起眼皮看他。

  要說放下,祝知折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性格執拗,仇夜雪深有體會。

  先前在京中時那般說,仇夜雪其實未曾考慮到祝知折太多,不過是覺得不能讓那麼多人為祝知折送了命,也不能叫祝知折折在天莽那茫茫大雪中。

  可現下心境不同了。

  仇夜雪直起身,順勢撥開了祝知折的手,他望向祝知折,認真道:「祝知折,若你想去天莽……」

  「阿仇。」

  祝知折傾身,打斷了仇夜雪的話。

  他抬手覆上仇夜雪的後腦勺,垂眼望著面前的人,稠墨似的眼瞳裡帶著晦暗的情緒,聲音被放得很輕,但咬字卻格外清晰,以至於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要鬆開我?」

  這話說得好似仇夜雪要鬆開套在他脖子上的韁繩一樣。

  可這樣不更好嗎?

  仇夜雪凝望著祝知折,才動唇,甚至連聲音都還未出,就被祝知折垂首堵了個結實。

  他的手臂像是麻繩一般緊緊纏繞在他的腰背上,將他摁在懷裡。

  仇夜雪微瞪大了眼睛,想要推開他卻完全使不上勁。

  這個吻來勢洶洶,比平時還要充滿攻擊性,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般,拼了命地想要咬住什麼。

  仇夜雪吃痛,微微擰眉,也不慣著他,乾脆利落地在他脖子上抓了一下,他沒收力,直接在祝知折頸側留下了四道血痕,祝知折卻沒像往常那樣鬆開,反而是被激得更加暴虐。

  仇夜雪甚至有種他要將自己拆了吞食的錯覺。

  最後是仇夜雪實在被吻得呼吸不過來,軟在他懷裡時,祝知折才勉強鬆開他一點。

  可那雙如深潭般的眼瞳仍舊死死盯著他,見他眼裡蕩漾著漣漪,垂首要再吻下來。

  仇夜雪想也沒想直接甩了祝知折一巴掌——沖臉的那種。

  祝知折偏了頭,舌尖頂了頂自己微麻的腮肉,望向仇夜雪的視線沒有半分惱怒。

  他繼續低頭,卻沒有再親,只是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仇夜雪的脖頸下面一點,聲音低而悶:「阿仇,別放手。」

  仇夜雪頓了頓。

  他垂眼,望著祝知折脖頸上的血痕,想這次抓得有點深。

  他不說話,祝知折的手臂就收得更緊,仿佛陷入泥沼的人拼了命也要拽住最後一根稻草。

  祝知折的嗓音都像是淬了血,字字句句都砸在仇夜雪心上,像把刀,要把每個字都刻在他的骨頭上。

  偏偏祝知折又在努力收斂自己的瘮人的利爪與獠牙。

  「別推開我。」

  祝知折攥住他的手腕,讓他的指尖抵在自己的心口:「你要真煩了,殺了我就好了,別真的要我離開。」

  仇夜雪瞧著他和他糾纏在一塊的髮絲,在這一刻才驚覺祝知折就像一張網。

  一張嚴密不透風的網。

  將他圈在其中,他要想出來,就只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將這張網劃破。

  怎麼會有人的喜歡如此偏頗?

  仇夜雪不明白,但他也懶得想。

  他抬起自己另一隻手,跟摸狗似的揉著祝知折的腦袋,還順帶拍了兩下:「沒有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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