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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檯燈閃爍著亮起來了,房內一時無聲,只迴響著啪啦啪啦摁快門的聲音。忽然對著費文青一伸手,葛秀夫說道:「換相機 ,我再拍他一卷。」

  費文青連忙將另一隻小照相機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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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小時後,葛秀夫一行人沿著原路返回,走過那一條黑暗的小街,坐上了自己的汽車。

  傅燕雲靠著車門向外望,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葛秀夫污染了——自己竟然給他打下手、做這種齷齪事情。一想到葉烈真清醒之後會有的反應,他因為過於同情,所以提前就替葉烈真痛苦起來。

  灰眼睛有些疲倦,身體不由自主的要往傅燕雲那邊靠,但是想到傅燕雲的可怕,他又管住自己,轉而靠向了葛秀夫。

  葛秀夫很得意,得意的吹起了口哨,吹的是流行歌曲的調子。

  前方的強還能照常駕駛汽車,強身旁的費文青則是直著眼睛望向前方,靜等著自己從噩夢中醒來。

  第十一章 :天神之變

  晚上十點多鐘,這一行人到了家。

  進門之後,葛秀夫將一隻照相機給了費文青,讓保鏢立刻護送他去見自己的二舅,等費文青走後,他進入客廳,又立刻往自己的報社打去電話,陳主編今天沒回家,一直守在辦公室里等他的命令。

  對陳主編細細囑咐了一番之後,他掛斷電話,然後找出了自己那隻鐵皮醫藥箱。從照相機中取出膠捲,他用紗布將其包裹了幾層,再剪下一大塊醫用膠布,然後走去餐廳跪趴下來,用膠布將那捲膠捲粘貼到了櫥櫃下面。回頭看見傅燕雲正站在門口望著自己,他解釋道:「多藏一份,有備無患。」

  「藏到我家裡?」

  「先藏著,等我能回家了,我再把它帶走。」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葛秀夫站了起來:「今夜把照片洗出來,明天就去和姓葉的開談判。我總不能讓他白殺我一回,要談就一路談到他姥姥家去,讓他認得我是誰。」

  「你去談?」

  「我不去,讓我二舅他們出面。當初我得罪葉烈真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他們效力。」

  傅燕雲知道葛秀夫不安分,聽了他的回答,也不驚訝,只是一陣陣的納悶,不知道葛秀夫那邊的戰火,為何會糊裡糊塗的燒到了自己家裡來。想起葉烈真,他心裡又是一陣難受——葉烈真殺伐征戰,絕非什麼溫柔博愛的善人,但傅燕雲沒吃過他的苦頭,今夜對他是第一次見,只看他本是一條體面的硬漢,結果被葛秀夫禍害成了那個樣子。

  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胸膛,他在心有餘悸的同時,忍不住又替葉烈真痛苦起來。

  葛秀夫繼續吹起口哨,吹了幾聲,忽然扭頭問傅燕云:「我那天神老弟呢?」

  「在樓上,說是累了。」

  「他還會累?」

  「我不知道。」

  葛秀夫望著前方牆壁,出了會兒神,緊接著向傅燕雲一招手:「你說我要是借著天神老弟的東風,索性直接干他一票大的,會怎麼樣?」

  「會死。」

  「嗯?」

  傅燕雲抬手向上指了指:「你別忘了,他雖然沒腦子,很聽你的話,但他也隨時可能消失。你現在讓他把你架起來了,架到九霄雲外那麼高了,萬一他忽然撤了梯子,你除了粉身碎骨、還有第二條活路嗎?」

  葛秀夫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我也不是想讓他直接抬舉我,我是打算先讓葉烈真把該辦的事情全辦完了,再讓他上葉烈真的身,到了那個時候,我白得一位聽話的大帥,不是也挺好的?」

  「葉烈真應該不會像西涼那樣肯把身體讓給他。他不是說過麼,很多人不肯像西涼一樣沉睡,試圖和他爭搶身體,最後就變成了旁人眼中的瘋子。」

  說到這裡,他略一停頓,又道:「我當然是很希望讓他離開西涼,我對葉烈真也沒有任何感情。如果你對風險不介意的話,那我贊成你讓他到葉那裡去。」

  葛秀夫壓低聲音說道:「這算什麼風險,要瘋是葉烈真瘋,又不是我們瘋。」

  隨即他抬頭注視了傅燕云:「我二舅已經查清楚了,在海濱別墅要對我斬盡殺絕的人,就是葉烈真。而且他殺我並不是他看我是個勁敵,他殺我是為了殺雞儆猴,是為了警告我身後的人。又要殺我,又看不起我,這他媽的就太可恨了!」

  他一咬嘴唇:「饒不了他。」

  然後環顧四周,他問傅燕云:「家裡還有酒嗎?」

  「這個時候你還喝酒?」

  「我又不往醉里喝,少喝兩口,壓壓心慌。」

  「你還會慌?」

  「我又不是嚇得發慌,我是激動,激動得心慌。」

  傅燕雲對著正前方的玻璃櫥櫃一抬下頦:「下邊柜子里有,自己找。我要去休息了,要是半夜葉烈真殺了過來,記得自己出去受死,不要連累我們。」

  葛秀夫衝著他一笑:「你這個嘴。」

  傅燕雲不理會,轉身上了樓去,也不知道今夜弟弟會不會回來,他總覺著自己對待弟弟還算可以,但弟弟在他面前,時常又會出現類似炸毛的反應,好像已經被自己壓迫出了心病似的。

  無論回不回來,他都要把房中的那個弟弟安頓好,給他洗洗澡,換身乾淨衣服,讓他可以躺下來歇歇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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