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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三吉一來,死者的死亡情況便清晰起來。

  他把周薏死亡之處完完整整講述記錄下來,然後才看向姜令窈兩人:「段大人,喬大人,我掀開面衣了。」

  姜令窈點頭:「鄭哥請。」

  鄭三吉便在帕子上重新擦乾淨手,輕輕解開了周薏面上的面衣。

  出乎眾人意料,周薏的面容並不如她的屍體看上去那般安詳,她雙目圓整,眼睛裡布滿血絲,她的面容哀傷而驚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忽略她的表情,她同周茹當真是長得一模一樣。

  大概周薏也想不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為何要勒死她,所以在最初的時候並未掙扎,直到她終於絕望,發現自己無法再活下去後,才狠狠在他身上抓了一下。

  鄭三吉吩咐小學徒:「把面容畫得詳實一些,死者的面容表情有時也能判斷兇手。」

  說罷他才對姜令窈兩人道:「大人,此名死者初檢已經完成,她的死因清晰明了,就是被人勒死,晚些時候我會復驗,看看她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兇手線索。」

  鄭三吉並不知最新案情,他也不知兩名死者的關係,但經過昨日,他能清晰判斷出死者跟昨日的死者很可能被同一人所殺。

  他說著走向了周森。

  周森死得就有些血腥了,鄭三吉蹲下身來,在他身上各處檢查,然後道:「大人,此兩名死者應該是相近時候死亡,他們身上的屍僵程度一致,前後不會超過半個時辰,不過該名死者死後是坐在椅子上,所以他上身更僵硬,腿上的淤痕更清晰,他是失血過多而亡,他腹部的兩把刀就是殺人兇器。」

  鄭三吉道:「仔細看死者腰腹上的傷口,入刀毫不猶豫,幾乎是一刀致命,又快又狠,看來兇手是存了讓他必死的心,對他毫不留情。」

  聽到此處,姜令窈同段南軻對視一眼,姜令窈問:「鄭哥,可能看出這名死者是他殺還是自殺?」

  鄭三吉眉頭微皺,他一時之間竟是無法判斷。

  最終他道:「若是他殺,兇手一定恨他入骨,若是自殺……那他當真是冷酷無情,對自己毫不手軟。」

  「只以初驗,我判斷不出,抱歉。」

  第64章

  這個雙屍現場大約只能搜尋到這裡,更多的線索還要等鄭三吉回去復驗。

  當姜令窈總覺得這場景看起來頗為怪異,無論周森是自殺還是他殺,他的死徹底把案子變成了無解迷案。

  當年死者的身份似乎也無法再查清。

  姜令窈頓時有些頹喪,她心中一絲一毫的暢快都無,只剩下謎案無法被破解的沮喪。

  段南軻見她沉默不語,便低聲道:「案子到此處已是告破,前後三名死者都可瞑目,這就足夠了。」

  姜令窈沉默點點頭,沖段南軻道謝:「多謝段大人開解。」

  兩人之後未再多言,待把現場情況又複查一遍,姜令窈才跟段南軻回了縣衙。

  回去之後,段南軻便下令讓錦衣衛晚上好生歇息,卷宗明日再查,只請鄭三吉辛苦一些,明日早些起來驗屍。

  此番安排完,他便跟姜令窈一起往家行去。

  姜令窈今日太累了,奔波一整日,待回到姜宅前,她下意識就要同段南軻一起進中門。

  還是沈素凝拽了一下她的手,拉著她往西跨院行去。

  段南軻腳步微頓,他回頭看向姜令窈的背影,眸色沉了幾分,卻未多停留。

  姜令窈今日早早便歇下了。

  她腦中有些亂,那些線索交織在一起,讓她即便再困頓都無法入睡。

  她總覺得有一根繩子拽著她,那是小珍失去焦點的眼眸,是她蒼白僵硬的面容。

  在一片恍惚里,姜令窈昏昏沉沉睡去。

  次日,姜令窈是在一陣暈眩中醒來的,當她睜開雙眼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似還未到辰時。

  姜令窈動了動,又翻了個身,還是覺得有些頭昏腦漲,顯然昨日夜裡並未睡好。

  她心中有些煩悶,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也並未再度入睡,索性坐起身來,靠在床邊思考案情。

  想著想著,她不由想到段南軻的話。

  他說案子已破,其餘之事不必介懷,否則以後千百樁案子堆積而來,若是每一樁案子都有個疑點未解,她桌每一件都糾結,如何辦好新的案子。

  她承認,段南軻說得很對,或許他在錦衣衛里的念頭久了,看慣了這些仇恨糾葛,也看透了那些糜爛的人心,所以他可以淡然處之,毫不在乎。

  但姜令窈始終不能習慣。

  在段南軻那張時而玩世不恭,時而冷酷無情的表象之下,他的心或許早就已經被寒冰封印,任何事都無法再起波瀾。

  然而他一個侯府少爺,一出生便得富貴榮華,又為何會有那樣一顆心呢?

  姜令窈想不透,也想不明白。

  且即便他是這般模樣,對於陛下而言,他都是值得信賴的忠臣,這更令人不解。

  雖說當今聖上經常會有些婦人之仁,對於自己喜愛之人多有偏袒,但他卻並非愚笨,錦衣衛北鎮撫司的掌領有多重要,便是傻子都知,陛下斷不可能把它交給一個碌碌無為的蠢貨。

  這個掌領需要能力拔群,能統御北鎮撫司那些如狼似虎的緹騎,也能得陛下全心信賴,可以成為陛下手裡最鋒利的那把刀。

  無論怎麼看,段南軻都不像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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