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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驚訝的不只有姜令窈,還有她,但她畢竟同段南軻無甚干係,也不過就震驚須臾,很快回過神來。

  錦衣衛近在咫尺,沈素凝不敢發出聲音,她輕輕拽了一下姜令窈的衣袖,把她從一片混亂中叫醒。

  姜令窈只覺頭上一片清風拂過,腦中迷霧漸漸散開,她眨眨眼睛,這才緩緩吐出口氣。

  剛才她竟不自覺閉了氣,這會兒胸膛刺痛,是因憋氣時間過久。

  姜令窈使勁咬了一下下唇,借著唇上的刺痛,讓自己清醒過來,她比了個往回走的動作,兩人便小心翼翼往後退去。

  待到從這一條幽深的竹林退出去,姜令窈便迅速轉身,同沈素凝一起快步往前院行去。

  此刻,姜令窈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沈素凝問:「大人,那確實是段三少?」

  姜令窈點頭,聲音很輕,卻話語清晰:「剛才我們所見確實是段南軻,依我所知,段南軻也確實是從四品鎮撫使,且前日他也道因成婚,故而陛下給他另封實職,他如今確實在錦衣衛中當差。」

  「剛我們也見到,東司房今日另外時抽調十人過來查案,那麼段南軻是否是此番抽調而來,還是說他就東司房掌領,如今尚未可知。」

  姜令窈說道此處,微微停頓片刻,才深吸口氣道:「但無論如何,他是何種身份,都與我們並無太大關係。我們查我們順天府的案子,錦衣衛抓錦衣衛的犯人,我們不需要怕他。」

  沈素凝陪在姜令窈身邊,看她面容沉靜,語氣平穩,不由放下半分心神。

  她道:「是,段南軻是段南軻,師姐是師姐,即便他是鎮撫使,又有什麼相干?」

  但此刻,只有姜令窈才知,她緊緊攥在身側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段南軻會是這般身份。

  雖嘴上說段南軻有可能只是普通錦衣衛,但經過這幾日相處,經過那日審案,她仔仔細細回憶起來,便能從中尋出兩人身上的雷同。

  她有九成把握,兩人便就是一人。

  段南軻的新身份,對姜令窈衝擊很大,但她同段南軻並未有過深感情,兩人雖已成婚,卻是權宜之計,無論是她還是段南軻心中都很明白,面上也知如何相處。

  姜令窈微微閉上雙眼,回憶起昨日傍晚兩人的「約定」,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段南軻是鎮撫使又如何?他是皇帝陛下的心腹難道不好?姜令窈只是段南軻的妻子,他一人得道,她作為雞犬豈不能跟著一起升天?

  不過須臾轉瞬,姜令窈就把前後事宜全都推敲清晰,以後要如何應對,姜令窈也已想好。

  想通這一切,姜令窈瞬間便不慌亂,她腳下速度更快,不多時就領著沈素凝去了前院。

  既然段南軻在後巷,那麼姚沅一定在前院。

  果然,姜令窈剛一出現,姚沅就咚咚咚跑了過來,他一邊跑一邊擦汗,手帕都要濕成一幅山水圖。

  「哎呦,小喬,你可來了,」姚沅聲音發虛,「這可怎麼辦啊,後日就是太后娘娘千秋,這案子咱們還能不能結案了?」

  姜令窈面容冷靜,她先同姚沅見禮,然後便能跟著他往佛塔前行去。

  「大人莫慌,咱們先看看現場是什麼模樣,再來分析案情,」姜令窈語氣很沉穩,「大人,此刻御用監所留不過二三十人,這其中還有監工的公公們,剩下匠人不過二十,這二十人中同陳雙喜有過節應當不多,在榮金貴一案中,我們已經查明許多線索,如今剛好可以用上。」

  姜令窈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腳步絲毫不停。

  「因陳雙喜在榮金貴一案中也有嫌疑,因此兩案可以並做一案來查,徐寶財已經收監,那麼剩下嫌疑人便更少。」

  「再說,」姜令窈話鋒一轉,「再說,我們還不知陳雙喜因何而死,萬一他是自殺呢?」

  若是自殺,那案子很簡單就能查清了。

  姚沅見她如此冷靜果斷,不由長舒口氣,只覺得身上的汗都要幹了。

  「你說得對,」姚沅苦笑道,「是我太心急了。」

  姜令窈低聲道:「旁觀者清。」

  就如同她見到鎮撫使便是段南軻那般,也是沈素凝更沉靜穩重,她一語中的:「兩方不相干。」

  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姜令窈來到案件現場,很快便把心神放在了佛塔上,還未及走近,她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前院新點十數個琉璃燈,照亮了整個佛塔,火光照耀下,眼中無晴的坐蓮觀音寶相莊嚴,正慈悲俯瞰眾生。

  而在佛塔之下,在眾人看不見的另一側,淅淅瀝瀝的血水從佛塔上流淌而下,在地上積了一灘水汽。

  濃重的血腥味,便是從那血水而來。

  姜令窈問姚沅:「姚大人,許叔什麼時候到?」

  一事不煩二主,御用監第一案是許青做的驗屍,那第二案也得是許青。

  姚沅道:「應該快到了,他家偏僻些,同你差不了些許。」

  姜令窈未再問,她跟姚沅一起繞開佛塔下方搭好的橫木,然後便轉到了佛塔後方。

  前日來查榮金貴案時,姜令窈便已經發現,這個佛塔內部是中空的,正面是坐蓮觀音,背面做了個開口,口上有門。

  按照之前御用監人所言,此處應該是經匣,只不過尚未完全做好,如今依舊放在庫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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