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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在想要怎麼才能讓這朱耀日和桂滿月將黑鍋背了。
高鳳年雖然人人喊打,但畢竟是條人命,總歸是要有人來背鍋的。
除了那證據確鑿的桂滿月,現在就剩下朱耀日了。
內閣那群頑固不化的老東西,弊大於利,不若趁機也一處鏟乾淨了,省得日後麻煩。
這樣想著,太后抬眸看一眼正一臉喜色的朱耀日,抿了抿唇。
真是蠢笨至極。
……
在高鳳年未病前,他代替皇帝,處理政務。
如今高鳳年半死不活,國不可一日無君,便有人提議,讓太后垂簾聽政。
太后推辭道:“哀家一介女流……”
“太后所言甚是。”朱首輔立刻點頭稱是。
太后:……你他媽就不能再勸勸?
雖然最後太后還是實現了自己垂簾聽政的願望,但每次瞧見朱首輔那張臉,還是忍不住給了好幾個白眼。
真是群迂腐不化的老東西。
還是趁此機會,全部解決了的好。
“這次高廠公的事,聽說是桂昭儀下的手?”
聽太后提到這件事,朝堂上的大臣們皆屏氣凝神,不敢搭腔。
畢竟高鳳年惡名在外,如今雖然只剩下一口氣,但那一口氣也是氣。大家心裡發憷,只等著高鳳年沒了氣,才敢出頭說話。
不同於這些老油條,朱耀日立刻站出來,“桂昭儀如今還被壓在那閹狗處,還望太后……”
“桂昭儀謀害廠公一事,哀家定要徹查!”太后突然變臉。
朱耀日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太后會這麼說。
“太后……”
珠簾後,太后端坐在那裡,聲音鏗鏘有力,截斷朱耀日的話,“高廠公為陛下做了那麼多事,是咱們周朝的貴人。如今人躺在那了,哀家怎麼說也要給陛下一個交代。桂昭儀一個後宮之人,定是受人唆使。那幕後之人,心腸歹毒,是要害我們大周朝啊!”
說到這裡,太后立刻將此事交給了刑部,明言若是不好好查清楚了,那就自個兒提頭回家種地去吧。
刑部尚書立刻緊張的應了。
那邊,差點為國捐軀的高鳳年躺在榻上,身形單薄瘦弱。
他虛弱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若有似無。
“聽說太后發話了,要桂昭儀的命。”
西恆王坐在床頭剝橘子吃。
高鳳年聞著那香甜的橘子味,張了張嘴,西恆王張口,把剩下的半個橘子都塞自個兒嘴裡了。
還呲出來幾柱水。
呲到了高鳳年臉上。
高鳳年:……要不是老子現在起不來,你就死了。
賈方端了藥來,要餵給高鳳年。
高鳳年擺手,指了指橘子。
賈方立刻去給他剝橘子吃。
高鳳年吃了一個橘子,喉嚨順暢了些,便開口道:“此乃,閨房情趣。”
“噗,咳咳咳……”西恆王被嗆到了,“閨房情趣?鳳兒,你這可是差點搭上一條命啊!”
明目張胆的搶了皇帝的女人,還搞出這麼大動靜的閨房情趣,果然只有這隻天下無雙的閹狗做得出來。
被迫閨房情趣的蘇紛紛被關在隔壁的籠子裡,嚶嚶嚶的啃著饅頭。
……
刑部那邊已經開始徹查,朱耀日一刻都待不住,立刻去尋了太后。
太后本不欲見朱耀日,卻不想這朱耀日也不知從哪得了消息,居然在御花園的梅林裡頭攔住了正在賞花的太后。
“太后!臣有話要說!”
太后皺了皺眉,揮退左右。
朱耀日跪在地上,急得連場面話也不會說了。
“太后,您可不能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啊!徹查之事,可與您當初跟臣說好的不一樣!”
聽到朱耀日的話,太后立刻就被氣笑了。
“哀家當初與你說了什麼?哀家自個兒怎麼不知道?”
朱耀日一臉震驚。
太后繼續道:“是你要娶公主,也是你攛掇桂昭儀殺高鳳年的。如今刑部正在查案,你一個戴罪之身,居然還敢跑到哀家面前來大放厥詞,胡言亂語!”
太后收起那副溫溫軟軟的慈悲模樣,雙眸凌厲的落到朱耀日身上,就像是用刀子在刮一樣。
朱耀日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被太后推的如此一乾二淨。
而且他明顯聽出,太后這是要拿他背鍋。
“太后就不怕,魚死網破嗎?”朱耀日咬牙。
“哀家怕什麼?哀家一心向佛,可什麼事都不知道。”
朱耀日被氣白了臉,硬的不行,他立刻就軟了。
本來,朱耀日還想著。先娶了公主,然後弄個由頭,將桂滿月從後宮裡弄出來,換個身份,放在身邊。
皇權富貴,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現如今,他的打算皆成泡影。
“太后,臣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您啊。”
朱耀日上前,攥住了太后的裙裾。
太后垂眸看他。
昔日的皇城第一公子,如今落水犬一般的跪在地上。
“哀家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