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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好吃。」說著抬起手在喉嚨這裡比了一下,「已經吃到這裡了。」
沈硯清彎唇,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臨走前,他交代了工作人員一件事,沒多會兒,有人送了一張卡過來。
黑色的磨砂面,上面印著日料店的名字,其他看不出什麼來。沈硯清將卡遞給江雲識,「以後過來就拿這張卡。」
「這是什麼卡?打折的?」
沈硯清一頓:「嗯,打折的。」
江雲識沒推辭,「謝謝。」
從環球百貨出來,已經十點多。沈硯清本想帶她去附近走一走,見她一臉倦容便作罷了。
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回家這一路江雲識昏昏欲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車子停住,也跟著悠悠醒了過來。
「到了?」
「嗯。」
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聲音里還帶著將醒未醒的沙啞,「回去早點休息,我上去了。」
沈硯清幫她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髮絲。她的頭髮長長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肩膀。手指難以自持地纏著柔軟的發尾打轉,他輕聲說:「還有那麼多東西,我送你上去。」
如果不是他提起,她差一點忘了還有程南的家鄉特產。
本來想著要麼就讓沈硯清送一趟,可說曹操曹操到,江雲識朝外邊一瞥,正要上樓的背影不就是程南!
「不用麻煩了,你看,我朋友就在那。」她伸手想開車門,對沈硯清說,「你把車前蓋打開一下,我把東西拿出來。」
說罷想降下車窗喊住程南。
然而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沈硯清溫熱的掌心驀地握住她手,下一秒,他堅實的身體便壓了過來。
「江雲識,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她一時沒有聽懂,只覺著此時他氣壓有些低,「你……怎麼了?」
沈硯清差點被她這不解風情的樣子給氣笑了。
他低下頭,滾燙的氣息一寸一寸沾染上她,低聲說:「江醫生不如教教我,看著你總是丟下我去找別的男人,我該怎樣做到心平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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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得極近,熾熱的氣息包裹著她。鋒利的眉梢輕挑,可眼中和唇角卻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
江雲識被困在車座里,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氣。整個人被他滾燙的體溫包圍,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轎廂里有些安靜,只有他們的呼吸在淺淺相交。她後知後覺,有些反應過來他突然而來的情緒是為何。
「我朋友叫程南,比我大三歲。」
沈硯清看著她,從鼻腔里輕輕哼出個音兒,「嗯。」
江雲識不太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額頭不小心擦過他溫熱的嘴唇。他眼色深了深,盯著那塊被碰過的地方瞧了數秒,方才慢悠悠轉到她臉上。
額頭有些絲絲縷縷的癢。她喘了口氣沒忍住,伸出食指輕輕撓了幾下。可由於緊張,並沒有注意沈硯清眼裡湧上的笑意。
「我們兩家是鄰居,從小就認識。他算是我沒有血緣的親哥。」說完,她抬起眼眸問他,「我解釋清楚了嗎?」
「差強人意。」沈硯清原本一直在扣著她的手,這會兒手掌慢慢向下攬住她的細腰,薄唇緩緩湊近,「尚可接受。」
他說得輕慢,低沉的聲音刮擦著她的耳朵。說一字就靠近一點,直到最後一個音淹沒在她唇齒之間。
江雲識閉著眼,呼吸不穩,只覺一時仿佛踩在了雲端。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沈硯清的侵略性;溫柔,強勢,令人無法拒絕。
後來下車前,他認真幫她整理好凌亂的衣衫,似乎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可略顯沙啞的聲音和那雙比平時更為深邃的眼眸皆表明了他的動情。
他修長的手指沒入她的髮絲中,有些狎昵地同她講:「之前從未覺得四十八小時有多漫長。現在我的江醫生終於回來了。」
她心尖因為這句話微微一動。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像是清澈的溪流,不著痕跡地順著那條微微裂開的縫隙流淌進來。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塊兒塌陷之地早就被淹沒。
最終江雲識還是沒有拗過沈硯清,讓他送自己上了樓。大抵是方才車裡的溫存給了慰藉,他這會兒變得很好說話。在電梯裡接到程南的電話,也只是淡淡掃一眼,沒多說什麼。
電梯到了八樓,知她要去給那位沒有血緣的親哥哥送東西,沈硯清便主動將袋子提到了八零一門前。
「早點休息,我回了。」
江雲識點頭,「拜拜。」
沈硯清摸摸她發頂,轉身上了電梯。
江雲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到電梯開始向下行駛,才屈起手指叩門。
程南走出來,瞥了眼地上的東西,又看了看她。旋即眉頭一皺,「你怎麼了,發燒了?」
說著手心貼上她額頭,「不熱啊,怎麼臉這麼紅。」
「可能是天太熱了。」她耳根滾燙,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視線,彎腰提起東西,「這些都是伯父伯母讓帶給你的。」
「進來。」程南接過東西,敞開門引她進屋。
「不了,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班。」江雲識想了想說,「他們身體都挺好,你不用擔心。就是惦記你的工作。」
「總愛多想。一個片警能有什麼危險。」說完看她困得強打起精神,便揮手趕人,「去吧去吧,趕快洗個澡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