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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雲珩今天算是開了眼。給他十個腦袋都想不到江雲識這樣的人打麻將這麼厲害。
牌局收,沈硯清大翻身,賺了個盆滿缽滿。修長手指捻著籌碼,抬眸看見江雲識正認真地研究杜安歌新做的指甲,時不時伸出手對比一下。
明媚的眼裡全是喜歡。
比在牌桌上時表情生動了很多。
沒記錯她好像是個醫生——
一個特別會打麻將的醫生。
沈硯清收回視線,將籌碼扔回桌面,「輸了多少,你們自己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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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上可以聊的無非就是那些事。圈子裡的八卦,哪家公子又被哪個女人纏上了,誰家的生意出了問題。
幾個美女比較節制,敷衍地吃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子。江雲識是真餓了,可沒吃多少就被杜安歌拉到小套房裡開姐妹茶話會。
她們可以不吃東西,但酒不能少。江雲識酒量不行,也有自知之明不去碰。可後來大家聊嗨了鬧得五迷三道,她迷離迷糊地把伏特加當水一飲而盡。
還是沒加冰塊的。本來她應該是最清醒的,結果一杯下去不省人事。
等到準備打道回府,男人們走進來發現他們的女伴醉得東倒西歪。
沒轍,只能誰領來的誰帶走。
褚雲珩抱著杜安歌出來,剛好看到沈硯清走到門口。
西裝外套搭在臂彎,姿態閒散。
「他們都走了?」
「不然呢。」
褚雲珩顛了顛懷裡的杜安歌,喘了口氣,「江雲識還在裡面。」
沈硯清涼涼睇著他,沒說話。
「好好好,我把安安抱下去再上來好了。哥你先別走哈。」
折騰了幾個小時,房間裡一片狼藉,但是格外的寂靜。
沈硯清抬腕看了眼時間,抽出一支煙點上。頎長的身子斜靠著門框,身影被水晶燈光拉長。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煙即將抽完,褚雲珩打來了電話。
「硯哥,安安吐了,現在正在耍酒瘋。我實在走不開,江雲識麻煩你照顧一下。唉唉唉……你別搶我手機啊!」
滋滋啦啦的聲音剮蹭耳膜,片刻後那邊掛斷了電話。
沈硯清眯了下眼睛。
奶白色煙霧從唇齒間絲絲縷縷漫出,吸完最後一口,他將香菸摁在滅煙石上,不緊不慢走過去,伸手推開套房的門。
作者有話說:
這大概算是一個治癒的故事。
第2章 無意撩撥
套房裡與外面相比更是亂得不成樣子。大理石桌上酒瓶凌亂,有的倒在桌邊,有的滾在地面。空氣里散發著酒精和奶油香甜混合的氣息。
茶色燈光聊勝於無地點著,江雲識蜷縮著身軀躺在真皮沙發上,睡得安靜深沉。
沈硯清停下腳步,眉眼低垂瞧著她。一張臉白淨明艷,兩條上目線彎成淺淺的U型,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拓下一道陰影,看上去有幾分幼態。雙手合十墊在臉頰下面,雙腿成蜷縮姿態。
這人睡姿跟性子一樣,規規矩矩,不出格半分。那麼大的沙發就只占了一小塊。
「江雲識。」沈硯清低聲喚她。
不出所料,沒得到半點反應。
沈硯清食指蹭了下眉尾,隨手將西裝搭到她身上,接著彎下腰將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突來的顛簸終於讓江雲識有了反應。她極為費力地睜了下眼,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語意不清地嘟囔了一聲:「包……」
吐出這一個字後再度睡了過去,就像在夢裡與誰低語。
沈硯清挑了下眉梢,抱著她原地轉了一圈,才在牆邊的單人椅上發現一個黑色的托特包。
三兩步走過去彎腰去拿。然而喝醉的女人並不合作,不知道抓著點兒,一個勁地往下掉。
沈硯清不咸不淡地覷她一眼。睡得倒是香。
耐心就要告罄,他直起身子把江雲識豎著抱起來,接著一把扛到肩上。
大頭朝下,她不太舒服地低吟一聲。沈硯清沒空搭理,修長手指勾起托特包後徑直走向門口。
凌晨一點多,會所里正熱鬧非凡。他扛著人等電梯,數字緩慢的變化令他心生不耐。
他抱緊江雲識的雙腿,另一手從褲兜里摸出煙盒,甩出一支咬進嘴裡,沒來得及點燃,電梯叮一聲停下。
沈硯清只好將打火機放回口袋,扛著江雲識走進去。
司機在正門候著,見自家老闆身上掛了個女人很是意外,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
回過神,連忙打開後車門幫忙把人挪上去。
沈硯清坐進后座,手指解開袖扣,一折一折將袖子挽到手肘。
車裡安靜片刻,司機小心翼翼開口:「老闆,是先送這位小姐回家嗎?」
沈硯清抬頭,清冷的眼眸映在中央後視鏡中。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除了姓名外,他貌似對江雲識一無所知。
回家,怎麼送?
「先等一下。」
他給褚雲珩撥了個電話,希望能從他那裡要到地址。可響了許久始終沒人來接,最後通話自動掛斷。
沈硯清冷呲一聲。
這筆帳他記下了。
「罷了,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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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很靜,光線也昏暗。沈硯清肩膀抵著靠背閉目養神,不見銳利的眼神,臉部輪廓好像也隨之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