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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這裡是中大醫院,我是王警官,您有一位朋友酒後駕車撞上護欄,進了急救室……”

  沈毓眉頭越擰越緊,“您是說,您現在所用的手機的主人出事了?”

  ……

  沈毓沒打擾陸笑,自己爬起來就開車去了中大醫院。

  沈毓到那邊的時候,急救室外面站了兩個陌生的男人,他喘了口氣,穩穩地走過去,“你們好,我是沈毓。”

  “你好。我是王警官,這位是張警官。”

  沈毓聽他們大概講了一下賀樂弦出事時的場景,忍不住背後出了一層薄汗。

  賀樂弦開的奔馳撞上護欄後,前車保險槓嚴重彎曲,幾近折毀,想來qíng勢嚴重。要不是他喝醉了酒還記得給自己系保險帶,他的小命估計也沒了。

  警察說,除了給他打電話,他們還通知了賀樂弦的父母,還有孟固、盧曉。只是孟固在九龍湖校區,住得遠,估計待會兒才能來,而盧曉卻是不知道為什麼遲遲沒有來。

  沈毓去醫院收費處jiāo上醫療費,就坐在急救室外等,過了十幾分鐘,孟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還沒平復呼吸,就急匆匆地問:“樂弦怎麼樣了?”

  沈毓搖搖頭,“還不清楚。”

  孟固瞅了一眼手術室,gān脆坐到了沈毓旁邊,“樂弦平時做事穩重,這次怎麼會酒駕出車禍了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我媽來N市,盧曉和樂弦或許是湊巧碰見我們,就坐下來一起吃飯……”沈毓大致跟孟固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只是忽略了盧曉對陸笑為難,以及陸笑的身世。

  孟固聽完,就氣急敗壞地罵:“盧曉這種女人,真不知道樂弦喜歡她什麼。明明和樂弦訂了婚,還跑過來找你。還有,樂弦到底搞什麼名堂,明明打小就喜歡盧曉,怎麼還會和陸笑在一起?當時他們剛在一塊的時候我就納悶,卻也不好多問。唉,亂七八糟的。”

  沈毓也搞不明白賀樂弦心裡想什麼,只是慶幸還好他不喜歡陸笑,要不他自己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追到陸笑呢。

  唉,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只希望樂弦沒事吧。

  ☆、PART 41

  賀樂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四點多鐘,他依舊在重症看護病房,裡面人不多,只有他爸和他媽。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爸,媽,我想跟盧曉解除婚約。”

  ***

  陸笑和沈毓他媽一大早就看過賀樂弦了,那時候他還沒醒,左手粉碎xing骨折,胸前肋骨斷了兩根,左腿傷得也不輕。

  看著一向清俊優雅白馬王子一般的賀樂弦憔悴地躺在那裡,陸笑心裡也不是滋味。不是喜歡他的那種心疼,只是同qíng和憐憫。

  陸笑隱約猜出賀樂弦醉駕的原因,也只能感嘆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只道感qíng這種事還真是qiáng求不來。

  中午的時候,陸笑在沈毓的公寓裡燉了一鍋jī湯,準備賀樂弦醒來的時候給他帶過去。

  沈毓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看著陸笑忙忙碌碌的,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是她的前男友,心裡就一個勁兒地往外冒酸泡泡。

  他嘟著嘴,很不高興地瞅著她,突然覺得即便昨晚上已經直搗huáng龍本壘打了,他好像還是沒有擁有她的真實感。

  何況,她也不過就是親了他一下下,什麼保證的話都沒說……她不會翻過臉來不承認昨晚他們做了那啥啥啥吧?

  沈毓頓時很緊張,神經兮兮地看著陸笑,猶猶豫豫地開口:“笑笑,你是我的女朋友吧?”

  陸笑一愣,突然想到昨晚上發生的事,臉上立馬紅了一片。

  她本來打算默認當沈毓的女朋友算了,可他這麼光明正大地問出來,讓她怎麼好意思承認嘛。

  陸笑qiáng裝鎮定,“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沈毓急了,“可我們倆連chuáng都上了。”怎麼她上了他,事後不認帳了呢?

  “咳咳……”陸笑被他直白的話給嗆著了,過了好一陣子,她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就當做一夜qíng,做了場夢就好了。”

  沈毓內牛滿面——沒想到她家笑笑這麼開放,竟然學會吃霸王餐了。這可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啊啊啊……

  陸笑本來想聽沈毓說一句:哪能當做一夜qíng啊,你就別忸怩了,當我女朋友得了。

  誰知道等了半天,裝作拿東西偷偷那麼一瞄,就見他雙手托腮,苦哈哈地瞅著地面發呆。

  陸笑鼓了鼓嘴,抑鬱不已。

  平時看著挺機靈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成呆子了呢?

  下午聽說賀樂弦醒了,陸笑把頓好的jī湯又熱了一下,盛在保溫桶里要給他送過去。

  沈毓自然也是要去的,只是死死地盯著陸笑盛jī湯時的溫柔神qíng咬牙切齒,特委屈特憋屈的樣子。

  明明他也很需要安慰需要安撫的好吧?她怎麼就對他的消極哀怨視而不見呢?

  陸笑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後qiáng大的怨念,回頭跟沈毓說了一聲可以走了,就率先提著保溫桶往外走。

  沈毓小媳婦似的跟在她身後,怨念越發qiáng大了。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賀樂弦的爸爸已經走了,說是先回B市,處理一些事qíng。賀樂弦的媽媽坐在病chuáng邊正在削蘋果,看到他們倆立馬起身跟他們打招呼。

  賀樂弦長得很像他媽,陸笑這麼想,同樣都是溫婉漂亮。

  陸笑把保溫桶放在桌子上,看著跟沈毓聊天的賀樂弦,心裡不由又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賀樂弦就將目光轉向了她,對著她溫和地笑了笑,一如初見,只可惜他們現在經歷了太多,心境早已不復初時。

  賀樂弦看著陸笑,話卻是對沈毓出口的:“阿毓,能讓我和陸笑單獨待一會兒嗎?”

  沈毓瞅了眼“似水柔qíng”地看著賀樂弦的陸笑,心裡的醋罈子翻倒了又翻滾,灑得遍地都是。可他又不能在賀樂弦媽媽面前表現得太小氣,只好點點頭,率先走出病房。

  賀樂弦的媽媽默默地打量了陸笑一眼,只覺得越看越覺得她很眼熟。知道兒子要和這小姑娘聊一會兒,也就沒說什麼,也出了病房。

  見只有陸笑一個人了,賀樂弦又微微地笑了笑,以眼神示意她坐在chuáng前的椅子上,方才說道:“對不起。”

  陸笑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道歉,坐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她突然想到自己帶來的jī湯,就起身去打開,盛了一碗,拿到chuáng邊。

  這下又犯難了,賀樂弦的左手粉碎xing骨折,右手雖然受的只是皮外傷,也不算輕,她猶豫地端著碗,更加不知所措。

  賀樂弦溫和地笑了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請求道:“可以,餵我喝嗎?”

  陸笑瞅了瞅他有些gān澀的唇,又低頭瞧瞧手裡的jī湯,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也沒有拒絕他,拿著調羹從表面上舀了一勺,輕輕地chuī了chuī,小心翼翼地送到賀樂弦的嘴邊。

  賀樂弦靜靜地喝著湯,眼睛緊緊地看著陸笑清秀的臉,心裡有了些酸楚。

  經歷了生死,他才感悟,這兩年他對這個善良的女孩到底做了什麼混蛋事。為了讓自己喜歡了二十年的女孩高興,他就肆意踐踏了另一個女孩對他的好感,現在想想,上帝沒有收回他的生命,想必是想讓他活著來補償這個女孩吧。

  喝完了一碗jī湯,陸笑拿著紙巾輕輕地給他擦了擦嘴,把碗放好,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賀樂弦看著這個平時憨傻,這時卻通透得不吭聲等著他說話的女孩,心裡只道自己看人不准,竟然失去了和這麼善解人意的人走下去的機會。

  他想了想,說:“你……喜歡阿毓吧?”

  陸笑的眼抬了抬,看著他,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賀樂弦笑了笑:“挺好的。阿毓這人死腦筋,認準了一件事會一條路走到黑。跟他在一起,你會很幸福的。”

  陸笑微微笑了笑,有些不自在。這種話由自己的前男友說出來,她總是有些接受無能。

  賀樂弦接著說道:“其實,在我們認識不久,我就知道你是阿毓一直找的那個陸笑。說來好笑,他的錢包里有你們倆小時候的合照,他這個當事人沒有認出你來,我卻在見到你兩次後就認了出來。或許,是旁觀者清,也或許阿毓一直認為他的陸笑是個小男孩吧。”

  賀樂弦說完這些話,輕輕地咳了咳,陸笑猜測或許他嗓子gān了,就倒了杯溫水,拿了根吸管cha上,遞到他嘴邊。

  賀樂弦就著她的手,吸了幾口水,說了句謝謝,繼續說道:“之後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對不起,陸笑,我本來沒打算傷害你,只是……呵呵,現在說這些懺悔的話也沒什麼用了。我……我只是想問,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賀樂弦的神qíng很淡定,眼裡卻隱隱含著期盼和害怕。

  陸笑想了一會兒,點點頭,“當然。”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何況,賀樂弦也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賀樂弦聽到答案,就那麼彎著唇笑了,病態上帶著溫軟的笑意,宛若秋霞。

  陸笑從病房裡一出來,沈毓就立馬迎了上去,很是焦急惶恐地打量陸笑的神qíng,發現她面含微笑,心裡就更加著急。

  他不好問賀樂弦對她說了什麼話,只好變著法子地說:“你們聊得滿開心的嘛。”出口的話免不了帶了濃重的酸氣。

  陸笑沒聽出沈毓吃醋了,點頭說:“是啊,還不錯。”

  沈毓又內牛滿面萬分忐忑了。

  晚上沈毓媽媽請吃飯,去的人還有沈毓的三叔沈碩。

  席間陸笑一直微笑滿面,沈毓則是苦著一張俊臉,沈碩看到侄子的醋缸臉心qíng大好,不由多夾了兩筷子沈毓最愛吃的烤鴨到嘴裡,忍不住想要落井下石,“我們軍營里的小伙子長得結實,心眼實誠,最會疼老婆,不知道陸小姐有沒有興趣考慮一下?如果可以,我會將整個N市某軍區最帥氣有型的將領帶出來讓陸小姐挑選。”

  陸笑一聽,敢qíng沈毓的三叔想給她做媒啊。她偷偷瞄了一眼沈毓,見他咬牙切齒地咬著一塊排骨,咯嘣咯嘣地響,好像要把誰拆卸入肚的感覺,不由覺得好笑。

  趙珺瑤知道沈碩在逗她兒子,也不吱聲,樂得在一旁看好戲。

  沈毓急速啃完排骨,還沒等陸笑說話,就搶著回答:“不用三叔你cao心,我家笑笑早就名花有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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