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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陰不長、孤陽不生。
雲樂不知道該不該為魂師嘆息,但是千百年的魂師體系到底是沒辦法徹底淘汰掉的。
契約體系還需要時間和世界磨合,頭頂上虎視眈眈的神明還得想辦法解決,很長一段時間裡,在魂獸的底氣足起來前,魂師都不會減少。
那麼,得想辦法拖延死氣的蔓延。得讓反哺世界的元氣更多些。
雲樂在實驗室里一次次的實驗著,虛擬練習場裡的實驗室都不知道炸了幾次了。
總之,在北域一個平常的日子裡,雲樂出關了。
她帶著被折騰數月的魂環去了北域深處空寂無人的雪原。在一片白茫茫中,她刻下了全新的魂導法陣,在激活的法陣中央,撤去了別西卜獸對魂環的保護。
那枚被強硬留下的魂師魂環在脫離了魔王的加護後,迅速消散了。
凝聚成魂環的元氣在法陣的作用下瘋狂波動著,在雲樂的感知里一點點的被法陣轉化,回歸自然。儘管這個過程中消耗了接近一半的元氣,但是反哺世界的元氣遠比魂師魂環自然消散的多。
這個過程在雲樂的感知中極為清晰。
她恍恍惚惚間仿佛看見了什麼,不,不只是看見。
她就好像一抹飄幻的元氣,懵懵懂懂的被世界哺育,飄蕩在自然中,突然有一天,在靠近一隻魂獸時,她被吸收了。緊接著,有魂師獵殺了這隻魂獸——它是他的第一魂環。
然後呢?魂師不斷修行,在生死之間摸打滾爬,漸漸的,他有了越來越多的魂環。而元氣在他成長的過程里不斷變化,先是沒有形體的一抹能量,再然後是環狀的魂力,接著是宛若水流的魂力,在他成為封號斗羅都那一天,又重新成為沒有形體的一抹能量,最後,被不斷壓縮、壓縮、再壓縮……長期的壓縮使祂渾渾噩噩的,直到突然間,再一次的,又飄幻起來,回歸自然。
雲樂醒了。
她再次看向法陣時,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已經不見了。
可世界在她感知里無比清晰,也十分模糊。清晰到萬事萬物都一覽無餘,模糊在,她感知的卻又不只是萬事萬物。
灰暗的天空、空曠的雪原,飄零的雪花、冷冽的寒風,平靜的冰湖、堅硬的凍土,在這寒冷死寂里,她看見了生。
天地和水孕育著生命,雪花滋養生命,風從世界各地帶來養分也為世界各地帶去養分……
這極端的死寂中走出了最初的生命,而最後,生命也終究要回歸死寂。
這是一個輪迴,名為生死的輪迴。
她甚至覺得,她能捕捉到這輪迴。
冥冥之中仿佛有誰在牽引她,她伸出手,白皙的手在空中虛虛一撥,像是在撥動一根看不見的線。
那一刻,雲樂聽見了,那冥冥中的聲音,屬於生死輪迴的聲音。
然後,她烏黑的眼裡倒映出了這片雪原,不,不應該說是雪原。
凍土依舊,雪花飄零,可在她身前,她撥動線的位置,一株小苗顫巍巍的頂著寒風破土而出。雪花散落在那嫩弱的芽葉上,打的它一個激靈。可它還在生長,飛速的生長。
不知不覺,雪停了,風淡了。
雲樂的身前多了一棵樹,她認不太出來這是什麼樹,但是它足夠茂盛,足夠翠芝。腳邊,一株珠草葉舒展著身子,白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灌溉著這片新生的草地,不知名的野花悄悄綻放,點綴著綠衣。
生。
雲樂的手還在那個位置,她呼吸了一口不同於雪原冷冽的空氣,草木的香味讓她的眼眸微微波瀾,下一刻,她的手再次一撥。
眨眼間,草地像是被按了時間加速鍵。
花瓣凋零,草葉枯黃,緊接著果實從青黃的葉中探頭,飛速生長著,在葉子隨風而去後,橙紅的果實掉落、腐爛、溶於大地。風再一次呼嘯起來,帶著雪花覆蓋了大地,轉眼間,只剩一棵被雪覆蓋的枯樹,不一會,枯枝發出折斷的聲音,最後又沉寂在雪堆里。
死。
雲樂低下頭,仿佛透過了層層雪花,看到了土壤,那裡,還有種子正在沉眠。儘管寒冷似乎凍結了種子的生機,可雲樂知道,只要給它機會,它就會復甦,再一次的復甦。
輪迴……
生命……
真美。雲樂想。
她抿住唇,輕輕笑了。
真好啊。
就那麼突然而然的,她明白了生命,她抓住了規則。
這就是她的路,她的輪迴,她的領域。
『已經過去十天了。』檢測到雲樂的魂力和腦電波都恢復正常,101的電子音恰到好處的響起,『恭喜,又突破了。』
是的,雲樂突破了。
一場頓悟給雲樂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此刻,她的魂力達到了70級。
除此之外,系統也終於達到了20級。目前來說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系統功能的時間比例拉大了。拿虛擬練習場做例子,曾經現實時間流通10分鐘,虛擬時間流通10天,而現在現實時間流通10分鐘,虛擬時間流通100天。整整擴大了10倍。
除此之外,多人副本也開啟了,獎品池裡多了不少好東西。
本來應該還有一封來自開發者的信,不過雲樂早幾年便在神廟裡拿到了。
雲樂對系統功能躍躍欲試,但是考慮到她頓悟的10天,還有之前閉關花費的時間,她還是先收拾東西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