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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是高興的……
第二天,雲樂帶著亞古獸來到雲緲村的廢墟。
自從雲緲村事件後,這裡便廢棄了。時間將過去的掩埋,這裡已經遍布了荒草野蔓,有些小型的動物在這裡安家。荒草中些微的間隙里,偶爾還能看見沒燒透的舊物。
雲樂依稀還能判斷出過去的影子。
她拉著父母行走過的村路,她和滾球獸玩耍過的院子,她曾調皮爬上的大樹……
她帶著亞古獸,站在家的舊址旁。
這裡幾乎什麼也沒有了,一些燃燒不完全的木料石料淹沒在荒草里。
他們佇立了一會。
雲樂恍然想起什麼,她估算著位置,撥開雜亂的荒草,和亞古獸一點點往下挖。
不一會兒,他們便挖出了一個小盒子。
「還在啊……」雲樂慢慢擦去盒上泥土,小心的打開盒子。
這是雲樂和滾球獸的寶盒,裝著他們的「寶物」。
有雲樂的第一本書,滾球獸最喜歡的咬咬球,父親送的小哨子和小風車,母親縫製的小帽子和荷包……
五歲的雲樂和滾球獸小心翼翼的把寶盒埋入地下;十三歲的雲樂和亞古獸珍之又重的把童年挖出。
雲樂珍惜的吹去舊書上的灰塵,然後將這些「寶物」收起。
「走吧,樂樂。」亞古獸牽起雲樂的手,「爸爸媽媽一定很想我們。」
雲樂最後看了一眼曾經的家,「走吧。」
他們沿著曾經的村路,往後山走去。
雲梅和小舞已經在這裡等他們了。
八年前,那些魂師屠了村子,然後一把火將痕跡燒掉。無辜慘死的村人連屍骨都找不到。
雲梅和其他一些村人的親人在後山上,為村人們立了衣冠冢,八年如一日的祭拜他們。
雲梅熟門熟路的走向深處,在一處鼓包前停下,「就是這了……」
雲樂和亞古獸走到墓碑前,看著墓碑上兩個名字,沉默的放下祭品。
雲樂張了張嘴,她有許多想說的,想告訴他們她現在很好、想告訴他們仇人已經償命、想告訴他們……到最後,那些都只化作一句話,「我回來了。」
亞古獸眨眨眼,他低下頭,「爸爸媽媽,滾球獸也回來了。」
一人一獸簡單講訴了這八年的生活,介紹了新加入的夥伴,介紹了認識的朋友。
「不用擔心哦,我們都很好。」
「請好好休息吧……」
待到她們回到萊河城,已經是星河高懸了。
簡單用過晚飯,雲樂便難得的沉沉睡去。
八年來頭一回,雲樂的夢境裡沒有大火、沒有屍體、沒有時年其他那些魂師。
她看見了父母在對她微笑,她感覺到父母在給她擁抱,她聽見他們說「長大了呀,樂樂」。
一覺醒來,雲樂感覺難能輕鬆,看著透過窗進來的陽光,她彎了彎眉眼。
新的一天到了。
雲樂和小舞在萊河城停留了一個月。這是她們難能輕鬆平靜的一個月。
幫雲梅進貨、看店,討論著衣服首飾,安排著一日三餐,為誰去洗碗、誰去洗衣來回爭辯……她們暫時忘記了魂師、魂獸間的那些事,像是普通的十三四歲的女孩一樣,在萊河城的大街小巷行走。
期間,她們還和各奔東西的夥伴們通了電話,問了候學院的師長。
在收到朱竹清、戴沐白的訂婚宴邀請後,她們向雲梅提出了告別。
雲梅知道她留不住外甥女的,就像八年前那樣。曾經是樂樂的魂師老師帶她走,現在,她已經能自己走了。
臨別前,雲梅準備了數十套衣服和滿滿幾箱子的易保存的食物,她還像以前那樣,給雲樂挑了許多店裡稀奇古怪的雜貨。
「樂樂,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你長大了,想闖就去闖吧。」雲梅撫摸著外甥女的臉,半是擔憂半是驕傲,「你梅姨過的很好,不用擔心梅姨。你那屋子啊,梅姨一直給你留著,想家了、累了,就回來住,梅姨給你做好吃的……」
雲樂像以往那樣擁抱著雲梅,「放心吧,梅姨,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手機給你裝著啦,想我了就給我撥個號。平常不用太節省,錢是不缺的,健康重要……」
她們絮絮叨叨了好一會,才再一次告別。
雲樂和小舞走了許久,直到萊河城在她們身後變成一個小點。
再見了,雲緲村。
再見了,萊河城。
「要回諾丁看看嗎?」小舞看著雲樂,問到。
「不了,直接回星斗大森林吧。」雲樂已經調整好心情,「休息了一個月,接下來有的忙咯。」
小舞的手枕在腦後,「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按著計劃,慢慢走吧。」
「也是。」雲樂學著她的模樣,她眨眨眼,「還有很多風景都還不曾見過呢。」
從法斯諾行省到星斗大森林的這段路,兩人放緩了腳步,有條不絮的前進著。
不要急躁,不要焦慮,不要懈怠。
心的修行才決定了未來的深度。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世界很大,她們還有很多時間和精力,去好好謀求未來。
坐在二明的肩上,她們來到了星斗大森林的內圈。
「這是大明,這是二明,他們是我的弟弟。」小舞站在她龐大兇悍的兄弟們身邊,對雲樂彎了彎眉眼,「歡迎來到我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