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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飛馳嘆了口氣,走到門口,親自把陶冰冰的母親扶了出去。
顧寒山跟簡語交流著,眼角餘光看到葛飛馳和陶冰冰母親的動靜,她臉上表情紋絲不動,但她看到葛飛馳和陶冰冰母親的表情似乎不太好,顧寒山看了一眼向衡。向衡的表情跟葛飛馳差不多。
顧寒山不能確定,他們是什麼意思。她覺得像是有些擔心,但是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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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鵬回到了家。腦子有些亂,原本打算好好想一想,再聯絡鍾敏聊一聊。
但他一進家門就看到鍾敏坐在他的沙發上。
常鵬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緊張還是鬆了口氣。
鍾敏這麼信任和依賴他,讓他很有些感動。
“你回來了。”鍾敏看到他,站了起來。
常鵬走過去,鍾敏上前兩步,緊緊抱住了他。
常鵬用力回抱她。
他們是一體的呀,如果沒有他的陪伴和理解,鍾敏是多麼的可憐。
如果沒有鍾敏,他這個鄉下窮小子,沒錢沒資源沒人脈,想在醫學界混出一些名堂,再有才華也不行。
每次她瀕臨崩潰,是他安慰她治癒她。每次他失意傷心,是她鼓勵他支持他。
他們就應該是在一起的。
簡語說他們的感情是因為利益,他說錯了。他們的感情不只利益,而他們的利益就是他們的感情。
簡語還說他們太天真,自認為可以當魔鬼,威風八面,其實不過是小鬼。
常鵬認真回想了一遍他們一路走來經歷的那些事,他不得不承認,簡語說得對。
其實他們沒辦法控制整個事態走向,他們一直被逼著往死路上走,而他們還為自己不懼怕死路一條驕傲。
這是不對的。
他們不應該只有死路。
常鵬緊緊擁抱鍾敏。他要說服她,他們不應該只有死路。
鍾敏先開口,她道:“寧雅死了,但我們的計劃失敗了。老王他們沒能處理乾淨。”
“還傷了一個警察。”常鵬道。“簡教授今晚要去處理這事。”
鍾敏從常鵬懷裡直起身子,看著他:“那個警察看到老王他們了嗎?”
“不清楚。”常鵬道,“但顧寒山應該是沒看到。她犯病被送到新陽,呆了幾乎一天,警察一直守著她,沒聽說她曝出什麼有用的口供來。”
鍾敏不說話。她也覺得應該是這樣,不然警方早就發警情通報通緝兇手了。
常鵬道:“如果顧寒山都沒有證詞,那個警察就更不會有了。”他頓了頓,問鍾敏:“你問一問老王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能聯絡。這事情過後我們都不聯絡,這樣大家都安全。”鍾敏道:“這是事先說好的。”
常鵬默了默,又問:“那他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如果行動失敗了怎麼辦?他們會不會供出我們來?”
“他們當然不會對我說要供出我們來。但如果他們被抓了,找到關於我們的錢線也是遲早的事。”
“會有什麼線索呢?”常鵬再問:“他們手上,留有什麼關於我們的證據嗎?我們每一次動手解剖,都處理乾淨現場了,沒留下指紋、DNA,沒有影像和照片。通訊也都是用的人頭號碼。我們現在把人頭號碼處理掉,還會有什麼關於我們的線索?”
鍾敏警惕地看著他:“你害怕了嗎?”
“我只想知道後邊有可能會面對的事情,好心裡有個數。”
“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
“我們只討論過被捕前的事。”常鵬道:“我們只討論過怎麼不會被捕,怎麼製造完美犯罪,沒討論過被捕之後。”
“討論過的。”鍾敏離開了常鵬的懷抱,退後兩步看著他:“我們說好的,要死一起死。我們被抓,簡語也逃不掉。我會把他供出來,是他讓我這麼幹的,他想發表論文,他想研究腦子想瘋了。但是顧寒山和顧亮不配合他,而且新陽受到太多監管,他沒有辦法。所以他要在新陽之外尋找別的渠道。范志遠、熊英豪、胡磊,這些人的腦子,對他特別有吸引力。他還要殺掉顧亮,因為顧亮擋了他的路。顧亮死了,賀燕死了,顧寒山就沒監護人了。那她就會變成簡語的私人物品,簡語想怎麼研究都可以。所有人都能做證,簡語有多喜歡顧寒山,他對顧寒山的偏愛,都到了變態的地步。”
常鵬想了想,找了個切入點:“可賀燕沒死。”他竟然不知道鍾敏還打過賀燕的主意。
“那是因為她恨顧寒山,她和顧寒山不和,簡語打算利用這一點。”
常鵬沒說話。
鍾敏看了看他,聳聳肩:“結果顧寒山勾搭上了警察,他不可能再控制顧寒山了,他得不到,就想著乾脆殺了她。”
常鵬點點頭,這些確實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內容。
“我們只是棋子,更多的內容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是聽命行事。簡語跟詐騙集團有聯繫,他買了一堆人頭手機號,查他的手機查不出這些犯罪通訊記錄。他是腦科學專家,是心理學專家,他很擅長控制別人,死的他都能說成活的。這些隨便找一個人問問都能知道,所有跟他對過話的人,所有聽過他演講的人,誰不服氣他的口才?”鍾敏滔滔不絕,“還有,他變態的控制欲由來已久,他有他的心理狀態發展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