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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鵬猶豫兩秒,但很快點頭:“我知道了,教授。”
簡語盯著他:“你最好真的知道。別再去找任何人麻煩,現在警方還沒有掌握證據,他們需要時間。你一旦有所行動,被他們抓到把柄,那到時你沉默也不管用了,明白嗎?”
常鵬這次點頭很快:“明白了。”
簡語正要說什麼,手機卻響了,他拿起一看,居然是顧寒山的來電。
簡語把來電聲音關掉了,把手機再放回口袋。
常鵬瞥到來電名字,問:“顧寒山今天怎麼樣?”
“別再對她動手。”簡語的聲音冷下來。
常鵬道:“你對她太好了,比親生女兒還好。你對她越好,鍾敏就越恨你。如果你想跟鍾敏好好談,想讓鍾敏配合你,你就得弄清楚這一點。”
常鵬頓了頓,看著簡語的表情笑了笑:“大家都知道你很厲害,你可以說服任何人,你可以讓任何人都相信你,但偏偏對鍾敏不管用。”
簡語道:“如果我真的說服你了,你就幫幫鍾敏。你和她是一體的,你幫她,就是幫了自己。”
常鵬問:“你說不會比我們原來預估的更壞,那又能怎麼樣?”
“把我給你的口供好好背下來,那些話是你日後最好的辯護。但首先,記住,如果警察拘留你,你得保持沉默。要說任何話,等我把事情都弄清楚,等我會一會那些販子。如果你可以說服鍾敏一起配合,那就更好。”
簡語停了停,看著常鵬,加強了語氣:“你想想,連范志遠這樣的變態兇手都能一審無罪,何況我們這樣體面的醫生。”
常鵬注意到,簡語用了“我們”這個詞。常鵬點了點頭:“好,我跟鍾敏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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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山靠在車座上,盯著她的手機看:“他居然不接我電話。”
向衡開著車,看著前路問她:“誰?”
“簡語。”顧寒山道:“他不接我電話。我想告訴他,一會兒醫院見。我受警方委託監管他,催他趕緊到。”
向衡一時沒說話,過了好一會,遇著紅燈,車子停下來,他才轉頭看著顧寒山道:“我是不是得提醒你一下,別以為他對你特別好,你就可以囂張。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哪次你真惹到他的痛處,你卻沒有足夠的防備……”
向衡在顧寒山清澈的目光下閉了嘴。哦,對,這位姑娘不是人家對她好她才敢囂張的。她就是什麼人她都敢囂張的那種。
“總之你要防備他。”向衡總結陳詞。
“我當然會防備他。”顧寒山回道。她今天差點跟簡語拼命。
向衡點點頭,他已經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很蠢了。但為什麼這麼蠢,他一時也不想承認。也許乍一聽,她的那句話有點小女生抱怨的意思。而他並不喜歡她這種語氣用在簡語身上。
又想到她今天明明度過這麼艱難的掙扎時刻,現在又沒事人一樣給“仇人”打電話,真的不服不行。
顧寒山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特別好,所以你就可以特別嘮叨?”
向衡:“……”行,這真是很會融會貫通,學以致用,把他的教訓扔回他臉上。
顧寒山又道:“我還挺喜歡聽的。”
向衡:“……”我真是信你個鬼。
顧寒山剛要開口繼續說,車後頭有人按喇叭,向衡一驚,一看已經綠燈了,趕緊一踩油門,把車子開了起來。
顧寒山不滿地轉頭看了後頭車子一眼,道:“我記住它的車牌號了。”
“為什麼記?它跟案子有關?”向衡警惕。
“它嚇到你了。”
向衡:“……我謝謝你。”
“如果我有機會拿到駕照,以後在路上偶遇這車,我也要朝它按喇叭。”
向衡:“……”這是什麼樣的記仇心理?而且她這輩子還真是能永遠記住這輛車。
“等等,你為什麼會拿不到駕照?”
“萬一我死了呢。”顧寒山的語氣像談論天氣。
向衡:“……”
“我死前會立好遺囑的。”顧寒山道:“我明天就去找律師。我死後,如果你能幫我把我爸的案子破了,讓真兇伏法,還我爸一個公道,我的房子就送你。”
向衡:“……我謝謝你。”她怎麼又提這事呢。他都不好吐槽如果那屋子的連續兩任屋主都是被人謀害身亡的,正常人一般不會想著拿來送人。
“不客氣。”顧寒山應。
“但是。”向衡還有後話。
顧寒山看著他。
向衡盯著前路,道:“如果我真抓到了真兇,那真兇可以用你的這份贈與協議來為自己辯護,說我是為了利益誣陷他的。就算他最後還是被判有罪,他也能用這個詆毀我的名譽。”
顧寒山皺起眉頭。
“我很愛惜我身為警察的名譽。”向衡道。
顧寒山沒說話。
向衡道:“所以你最好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