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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玲想了想,把筆記本遞給賀燕:“你能幫我寫一下嗎?他名字,還有電話。”
賀燕給她寫了。
林玲看了看,又問了賀燕几個問題,最後實在問不出什麼了,她說那她先回病房,回頭有情況再聯絡。
賀燕答應了,卻又跟林玲道:“林醫生,我剛才跟簡教授吵了一架。”
林玲露出驚訝的表情。
“簡教授有沒有說什麼?”賀燕問。
“沒呀。”林玲道:“他就是照常工作,還交代我來找你問問情況。沒看出來他跟你吵過架。”
“那就好。”賀燕笑笑,“林醫生,我剛才情緒不穩定,說了氣話。我說要解僱簡教授,給顧寒山另外找醫生。”
林玲的表情更驚訝了。
賀燕尷尬笑笑道:“就是氣話,我知道找不到比簡教授更好的腦科專家了。但我沒臉去道歉。既然簡教授當沒事,那我也當沒吵過。”
林玲溫柔笑笑:“簡教授人很好的,他很能體諒病人和家屬,應該不會介意的。”
“那他介意會是什麼表現?”
林玲道:“簡教授對我們醫生嚴厲一些,對病人和家屬都很好,我印象里他收治的病人,他都沒發過脾氣的。”
“那就好。”賀燕道:“那他也會對顧寒山好的。”
“那肯定的,你放心。簡教授說過,顧寒山的大腦是人類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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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玲走了。
賀燕聲稱自己還有公事要處理,晚一點上去。林玲不疑有他,寬慰了幾句,先走了。
賀燕確認周圍沒人,打電話給向衡。
向衡飛快接了。
“顧寒山怎麼了?”向衡問。
“沒事。”
“哦。”
“你不要一驚一乍的。”賀燕吐槽,“你們做警察的情緒不穩定也會影響我們普通市民的信心。”
“我很冷靜。”向衡道。
“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
於是賀燕把簡語與她的過招說了一遍,詳細到簡語說話的細節。“我錄下來了,我發給你。”
向衡收文件,仔細聽了一遍。
“他在給你下套。”向衡確認。
“是吧?”賀燕道:“他裝傻反問什麼好機會的時候我就這樣覺得了。後面他簡直各個角度誘導我說話,就等我出錯。”
“你不要再嘗試從他身上拿到證據了,他不會上鉤的。”
“這不是試過了才知道。”賀燕也是很遺憾,“我上次跟他說的時候,他沒吭聲走了,我還以為他只是防備。這次他竟然反擊了。”
向衡沉默了一會,道:“你等我一會,我再聽一遍。”
賀燕等著。
過了一會,向衡的電話打過來,他道:“我不明白他給你下套的目的。”
“他想誣陷我。他的一個醫生過來找我問話,我聽她話里的意思,竟然想把顧寒山平江橋恐懼症對外泄露的事往我身上栽。”
“哪個醫生?”
賀燕把林玲的情況跟向衡介紹了一番。
“這個林醫生要陷害你,直接告訴警察不就好了,為什麼問你。”
“我剛才沒表達清楚。這個醫生是個二愣子,應該不是她想陷害我。只是她透露出了簡語的這個意圖。她說簡語讓她找我談話,我說簡語對警方的流程很熟,不該做這種安排。然後她就問起我了。”
“簡語想用她拖延你回去。”
“嗯,但羅警官在呢。我就讓他覺得他拖延住了吧。”
“行。”向衡放心了。跟聰明人合作就是省心。但是太聰明的就不一樣了,比如顧寒山,一點都不能省心。
“這個林醫生值得查一查。她在顧寒山的項目組是做具體工作的,那些基礎枯躁又瑣碎的事都是她經手。她特別細心,做事舉一反三,是會動腦子的人。我把她介紹給羅警官了,讓她想了解情況就去問羅警官。看她會不會去吧。你們警察查人比較方便,我回頭跟羅警官上點心,建立好聯繫。”
“那簡語在今天安排她來接顧寒山的急診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嗯,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向衡道:“但是這還是沒能解釋簡語對你下套的動機。他想誣陷你?跟警方嗎?”
“對呀,不然呢?他只要證明我引誘他給顧寒山換藥,我才是惡人,而他真心保護顧寒山,拒絕喝斥了我,他就洗乾淨嫌疑了。”
“警方怎麼可能吃這套。這樣就洗乾淨嫌疑了,牢里能少一半人。”
“他跟你想法不一樣,他也是要嘗試。反正他怎麼都不吃虧。”
“不,這種爛證據放給警方,就是在給自己身上抹黑。別人不懂行,想嘗試可以理解。但簡語不會。他太了解警方怎麼辦案,他就是給警方做犯罪心理分析顧問的。有個犯罪嫌疑人交來一份想洗清自己嫌疑的錄音,他能分析出一堆這人做出這種蠢行為垂死掙扎的背後想法。”
“當局者迷唄。不然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