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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歡就跟沒有骨頭一樣,和尚撥一次她就耍賴重新靠回去,只是總被撥來弄去的,她瞬間沒了耐心,豁然站直了身體雙手摟著他的脖頸,警告道:“你再推開我,我就把你吃了。”

  話落,生怕自己的威脅沒有恐嚇xing,張牙舞爪地表決心:“我之前就吃掉過一個人,生吞!”

  她眼前有些恍惚,臉頰發熱,這酒烈xing得似乎和她以往喝得並不是同一種。

  她往常想喝酒,通常掐個訣,就能把茶壺裡的茶水換成辛娘府中酒窖里的酒水。辛娘釀的酒就像八月驕陽,饒是她喝酒如飲水都能喝醉,只這一次的酒……比八月驕陽還驕陽。

  正事還沒辦先醉暈了可怎麼好?

  搖歡拍拍臉,qiáng自清醒過來:“我問你,你來長央城做什麼?”

  和尚不忍直視地移開目光,雖不看她一直托扶著她手臂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想了想,他回答:“找一個人。”

  搖歡眯眼:“找到了?”

  和尚愉悅地點頭:“找到了。”

  搖歡噘了噘嘴,一點也不感興趣他在找誰。她瞄了眼空無一滴水的青玉杯,倏然笑起來:“既飲了酒,不然再破一戒?”

  她挨得近,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柔軟無骨一般。

  那酒香瀰漫,就連她都沾上了那誘人的香氣。

  和尚的喉結輕輕一滾,看著她眼底毫不掩飾的意圖,蹙眉怒道:“姑娘這是覺得讓貧僧破戒好玩呢,還是只要長得好看的男人你都喜歡?”

  搖歡無辜地搖搖頭,咬了咬唇,委屈控訴:“我只喜歡帝君,除了帝君,長得再好看的男人我都不喜歡。”

  她認真地看著眼前五官陌生的和尚,繞在他後頸的手抬起,摸了摸他的臉頰:“再犯個色戒你是不是就做不成和尚了?”

  和尚眉頭一蹙,雙手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推離一些:“你要做什麼?”

  搖歡也跟著皺了皺眉頭,她很認真地想了想:“不然我也跟你當和尚去,修那個什麼歡喜禪,怎麼樣?”

  為什麼這條龍就不能按常理出牌?

  第五十章

  屋外。

  神行糙終於從余香的懷裡尋到空隙,深深地喘了一大口氣。

  平日裡倒不覺得余香胸脯大,今日被悶得差點窒息,神行糙才重新開始證實余香的胸圍。

  他垂眸盯著余香的胸,搭在余香肩膀上的小手忍不住探手摸了摸,驚得余香差點把他摔進池塘里。

  她慌忙地放下神行糙,雙臂環胸警惕又防備地看著他:“你gān嘛?”

  那故作凶煞的表qíng因為臉頰上那兩抹暈紅,實在沒有說服力。

  神行糙把手心還殘餘手感的雙手背到身後,老神在在地想:這才是女子該有的反應啊,估計他要是敢襲搖歡的胸,搖歡鐵定不是這種反應。

  當然,有帝君在,哪怕搖歡借他一個狗膽他也不敢。

  他無辜地望著余香,就似剛才的舉動只是無心之舉。

  神行糙的模樣也就三歲小孩,圓乎乎胖滾滾的,這會擺出這種無辜純良又有些受傷的表qíng,余香立刻就被他矇騙了過去。

  當下放下防備,牽起他往迴廊上走:“你不要每回都和搖歡針鋒相對,若不是今日還有那和尚在場,恐怕這會又打起來了。”

  余香低頭看他,見他乖乖聽著,摸了摸他腦袋上的小氈帽。

  這段時間,因為後院總有凡人往來,他一直帶著這頂余香給他做的小氈帽。

  看他帶著也可愛,余香又摸了摸那頂小氈帽,盤算著晚些回去再跟辛娘要些別的布料給他做個不一樣的款式。

  他乖乖地任由她摸著,聽著她心裡得聲音,心裡暖暖的,如同浸泡在溫水裡,就差學搖歡搖尾巴來表達自己的愉悅。

  余香牽著他買下走廊,這才想起問他:“那位和尚是誰啊?”

  神行糙眼觀鼻鼻觀心,淡定地拋出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

  余香腳步一頓,呆在原地。

  ——

  九重天。

  賞過百花後,眾仙皆入席飲酒。

  不遠處花海隨風舞動,顫抖的花瓣,浮於花蕊的仙露,清脆的鶯啼鳥鳴。

  茂郁的梧桐樹上,鳳凰垂著尾羽,仰天長鳴,鳳鳴聲如悅耳天籟,聲過花海,迎面拂來,如chūn風化雨,讓眾仙俱是jīng神一震。

  玉帝微傾過身子和坐於身側的尋川低語,往往說上十句才聽把玩著酒杯的尋川神君微微頷首輕嗯一聲,這樣冷淡的反應不禁讓玉帝開始反省,是不是他說得話太無聊了?

  仙界的瓊漿玉露的確不錯,尋川低頭輕抿了一口,想著等會要捎帶一些下界。

  搖歡這嗜酒的小酒桶怕是會很喜歡。

  他微微出神,望著那瓊漿的色澤,難得主動地和一旁玉帝搭話:“我幾百年未出九重天外,這酒的味道倒美味了不少。”

  玉帝大喜,揚眉笑道:“既神君喜歡,我這就讓人往九重天外送上一些。”

  “一些不夠。”尋川絲毫沒有跟人討酒喝的客氣:“多來些。”

  正撩得身旁百花仙子笑得面上脂粉撲簌簌下落的扶正回頭看了他一眼,借著敬酒的動作,悄悄問了句:“你那九重天外酒還不多嗎,都要成酒窖了。”

  尋川笑而不語,自打他分了一縷元神下界,他一直便是這番懶洋洋的樣子。唯有扶正知道,他把全副jīng神都留在了小媳婦那,這才對周圍的反應如此漫不經心。

  這般想著,他往尋川酒杯里又斟了一杯酒,碰杯時壞笑著問道:“我給你支的招,如何?”

  尋川淡望了他一眼,眼神頗有些怨懟:“為何偏偏要做和尚?”

  扶正支著下巴望了他一眼,繼續壞笑:“我可是問過月老的,如今的姑娘都喜歡禁yù的男子。這禁yù美男子排行榜里,身穿僧衣坐懷不亂的和尚可是數一數二的,你可要撐住啊。”

  尋川抬手揉額,神色有些無奈:“我怕撐不了許久了。”

  他這句話說得比過耳的風還要輕飄飄,扶正沒聽清,只以為他是在抱怨,又嘀嘀咕咕地補充了一句:“你只要溫柔些,愛笑些,又面懷慈悲,姑娘沒有不心動的。再說了,禁yù的和尚不近美色,才不會和別的姑娘眉來眼去,那仙子一準放心。”

  尋川望他一眼,有些無力。

  他怎麼會覺得自己這損友會正經給他出主意呢,他現在滿臉的促狹,分明就是等著看他好戲。虧他當時還覺得他那番義正言辭的話,那麼有道理。

  當初尋川沒轍,便向扶正討教。

  扶正愣了一會,笑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正經道:“這還不簡單,日久生qíng不行就試試一見鍾qíng。仙子前塵皆忘,你便隨她忘卻前塵。化個身份陪她入世,重新開始就行。”

  話落,他興致勃勃地問道:“仙子喜歡什麼類型的男子?”

  尋川想了片刻,認真道:“貌美的男子。”

  扶正沒憋住,拍著他的佩劍又笑了半刻鐘,直到察覺到尋川那按耐不住想要折斷他脊椎的念頭了才嚴肅道:“那你就做個貌美的和尚去化緣,仙子看見你鐵定就不讓你走了。”

  這點他倒是沒說錯,搖歡見到他眼神便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只是……他卻莫名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竟是有些吃自己化的這個和尚的醋了。

  當真是生來就克他。

  想著凡界那縷元神正溫香軟玉在懷,他再也坐不住,仰頭飲盡杯中玉露,勾唇淺笑道:“倒是忘記告訴你一事了。”

  扶正湊過耳朵,興致盎然地準備聽八卦。

  “昨日我去月老那討了杯酒喝,替玉帝cao心了一下你的姻緣。查看的時候不小心打了勾住你的紅繩,打了幾個結,解不開……”尋川繼續笑,語氣惡劣:“現在,更不想解了。”

  話落,眼見著扶正臉色一黑,尋川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勝酒力地轉頭向玉帝告罪,說要先行一步。

  玉帝狠狠瞪了眼剛才一直給帝君灌酒的扶正,起身目送神君離開。

  尋川先回了九重天外的宮殿,玉帝差人送來的玉露瓊漿已經送到,他晃了晃手中的葫蘆。

  這葫蘆長得不起眼,卻是一仙器,就是想裝下四海八荒,日月星辰都使得。

  ——

  說到歡喜禪,搖歡從口袋裡摸出元寶,揣在手裡,正yù把手伸入和尚的懷裡摸索,手指剛從他僧衣邊沿探入,便被和尚握住手腕。

  似是真的拿她毫無辦法,和尚垂眸看著她,語氣頗為無奈:“你這次又要作甚?”

  “女佛要持元寶和佛經,我半路出家只有元寶沒有佛經,當然要問你拿。”搖歡理直氣壯,絲毫沒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和尚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一緊,不僅沒有鬆手的意思,更是緊緊地圈握著她,眯眼試探著問道:“你既然有喜歡的男子,為何還要對貧僧動手動腳?”

  搖歡瞥他,語氣輕諷:“你只不過一介佛修,打得過我?你打得過我再問我為什麼要對你動手動腳吧。”

  和尚氣結,他握著搖歡的手腕,反身把她壓在垂著珠簾的牆上,那一處的珠簾在他身後晃晃悠悠,原本如珠玉落盤的清脆聲響此刻如同哀怨的嗚鳴,響了片刻才停下來。

  搖歡被他修長高大的身影籠罩著,餘光是亮得炫目的珠簾在輕輕晃動,她眼前模糊,和尚的五官漸漸就變成了帝君的模樣,她痴痴地望著,毫不介懷他一副欺凌弱者的姿態,嘟囔道:“連佛經都不願贈人,算什麼和尚?”

  尋川全部的元神已歸體,他垂眸看著眼神漸漸迷離的搖歡,低下頭。直到和她呼吸相聞的距離,他才停下來,定定地看著她:“你還未回答我,你有喜歡的男子,又為何要和貧僧糾纏不清?”

  搖歡頭暈目眩,但和尚的那雙眼睛明亮如金烏,吸引著她,讓她忍不住和他對視著,一眼也不想錯開。

  她掙開被鎖住的雙手,雙手從他腰間穿過,繞到他的身後十指jiāo疊。

  直到這會抱著他,嗅著他僧衣上那淡淡的檀木香氣,她才覺得安心了不少:“因為你不是別人。”

  她對帝君有本能的直覺,那種直覺即使他戴上面具,變幻身份也絲毫不會改變。

  她不知道別人看見他時是何種感受,她只知道眼前的人,一舉一動都有著帝君的小習慣。

  帝君不喜衣衫不潔,帝君知道神行糙最喜人撫他後背,帝君從不縱容她喝酒傷身,帝君才會吃醋她惦記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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