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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四一掃完房子，就回到自己那小屋去了，將準備好的紅紙裁剪好，卻沒有動手寫春聯。
往年家裡的春聯都是自己寫的，但是今年有關夫子在，鄭四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將紅紙送了過去。
關夫子也不推辭，鄭四在一旁小心地研墨，關夫子略一沉思，提筆寫了一副對聯：
向陽門第春常在
積善人家慶餘年
寫完後，關夫子看著對臉一笑，「這一副貼到大門口。」
「好勒！」鄭四去後院喊著小七，將大門兩邊仔細抹乾淨，塗上一層糨子把春聯平平整整地貼了上去。
等他們倆貼完了回屋，關夫子已經又寫出了幾副，前院後院、正房廂房、甚至連牲口棚、柴房都沒有漏下。
大門上貼上福字，山牆上貼上抬頭見喜……家裡到處都是一片喜氣。
大門的春聯紅紙裁的最寬，字也寫的最大，貼好之後，鄭大虎也出來看，一邊看一邊點頭，「關夫子這個字，寫的真是好啊！」
「爹的字寫的也好！」鄭三在一旁說道。
鄭大虎很意外，他家老三今天說話這麼好聽？吃糖這麼管用的麼？
「鐵畫銀鉤，鋒芒畢露。」鄭三繼續誇獎，「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趴著的，都有！」
鄭大虎一腳將鄭三踹開，「你個鱉犢子玩意，我……」
「爹，您說髒話。娘說今天開始不可以……」小七在旁邊說道。
「我……」
鄭大虎一頭黑線。
我當初到底為什麼要生下這些孽障來？
只有閨女才是小棉襖啊！
兒子啊，都是討債的鬼！
第116章 粘豆包和赤奴的由來
幾天的準備時間，轉瞬就到了除夕。
一早起來，肖雲就給雨寶兒梳起頭髮，紮成兩個小包子，下面垂下來的頭髮細細紮成小辮子。
不過三四歲的孩子頭髮也並不長，編好後只到肩膀左右。
紮上最顯眼的大紅頭繩，頭上再戴上周氏拿出來的鏤空的小銀蝴蝶花，隨著小糰子蹦蹦跳跳的一顫一顫的，十分可愛。
除夕晚上是要吃魚的，有一個老講兒，吃魚只吃一面，剩下的留到第二年，這叫年年有餘。
所以上午太陽最暖和的時候，鄭大虎帶著兒子，穿的暖暖和和的去打漁。
雨寶兒其實很想去。但是天太冷了，別說周氏不捨得，鄭大虎更是不捨得。
幾個小糰子只能在家裡玩。
不過今天家裡也有好東西吃。
除夕了，家裡要蒸粘豆包了。
豆子就是換來的紅小豆，而皮則是將一種粘高粱米磨成粉，揉成光滑的麵團。
紅豆子在鍋里煮到軟爛，再放入紅糖繼續攪拌，直到成粒粒破開，成為豆餡。
再用粘高粱麵團，趁熱包上做好的紅豆餡，一個個粘豆包就包好了，上鍋再蒸熟，外皮黏軟，豆餡香甜的粘豆包就能吃了。
中午鄭大虎他們沒能趕回來，大家簡單吃了一些，關夫子沒有過來吃飯，小七給送了飯到前院，並且陪著一起吃飯。
小糰子們則是一人一個小孩子拳頭大小的粘豆包下肚，飯都不想吃了。
包括肖寒在內，四個小糰子排排坐在了窗台上。肖寒沒有雞絨的小墊子，但是周氏也給他縫製了一個棉花的藍墊子，同樣軟和舒服。
四個小糰子坐成一排，手裡拿著個豆包慢慢吃著。
雖然說要慢慢吃，可是小孩子吃到甜食，那都是很激動的。肖寒和雨寶兒還好，大寶二寶將豆餡都蹭到臉上了。
肖雲也在吃，不過對她來說，吃的就快多了。吃完了就照顧著幾個小糰子，看到大寶二寶這樣，笑著用手絹給兩人擦乾淨臉頰和嘴角。
「雲兒喜歡小孩子？」周氏笑著問道。
「嗯！姨母！可喜歡雨寶兒，喜歡大寶二寶了，還有三寶。是不是啊三寶？」肖雲點頭，又低頭用指尖戳戳三寶白嫩嫩的小臉蛋，「不過還是他們可愛，以前我不太喜歡小孩子的。」
肖寒瞥了姐姐一眼。
這是指他麼？
不過顯然是他想多了。
「以前家裡也會來一些小孩子，有的就和赤奴差不多大。」肖雲說道，「那些孩子，人雖然小小的，但是一個比一個心眼多，心思複雜。不是來試探的，就是來我家裡打聽什麼的。別說我，恐怕赤奴那時也很煩吧。」
肖雲嘆口氣。
周氏點點頭。
她能理解肖雲自小長大的環境，那肯定比她家還要更複雜，畢竟她幼年時候有爹娘庇護，還是輕鬆自在的。
「我還不曾問過你，為什麼寒兒小名叫赤奴？」
肖雲臉上的神色凝固了一下，片刻後小聲道，「是……那位賞下來的。」
周氏一愣，皺起了眉頭。
「我家外祖獨狼部落，用族語說就是赤那族，那位在赤奴三歲就賜下了這個小名。」肖雲說道。「原本我們也是不想叫的，不過赤奴說……」
「是外祖的子孫，也沒什麼丟人的，至少我們都是鐵骨錚錚的男人。」肖寒在一旁說道，「一條幼狼，這話也對，我必定會記住他的賜名。」
周氏點點頭，看肖寒的眼神越發的溫柔。
這孩子小小年紀，背負的東西很多。
雨寶兒卻沒聽懂什麼，什麼赤那族，什麼獨狼部落，都是他沒聽過的。但是從她娘周氏和肖雲的對話來聽，他們其實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