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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無聲無息的宮變。

  他們殺了高.祖,囚禁了拂宿。

  拂宿最後是被高.祖留下的暗衛所救,但人雖得救,人卻受了重傷,密旨兵符也落在了宮中。

  拂宿並不是一早就出家為僧的,他出家的消息是賢宗等人放出來,他曾經流落過鄉野暗處,直到遇到一酒肉和尚,從他那兒探得世上玄機秘密,他才隨他離開落髮出家。

  拂宿悟性好,似天生佛門中人,在他還沒探得血咒秘密,先頓悟得了不老機緣。

  等到賢.宗皇帝和蕭太后去世,他又探得血咒秘密,只彼時,蕭家勢力已經無人可摧。

  而他,受佛光秘法,以及當年承諾所困,再不能替自己主動報仇。

  可不報仇,了卻當年事,他也得不到飛升,為這世間所困。

  他等了許多年,才等到江寄這個變數。

  拂宿淡淡說完往事,又道:「貧僧今日來,是為答謝施主而來。施主替亡母洗刷掉冤屈,又為衛氏除去一大害,貧僧理當答謝。」

  答謝。

  顧綰剛消化完方才聽得的信息,聽到這個詞,她立即又望向了拂宿,他會怎麼答謝。

  江寄和衛瞾的身體是換回來,還是......

  顧綰突然緊張起來,她不由攥緊了江寄握著她的手,手心浸出一層細汗。

  「故作玄虛,有話直說。」

  江寄感覺到顧綰的緊張,對拂宿不耐煩起來。

  拂宿所說,於別人恐怕是高深,但江寄習的武功秘法,讓他能親眼看透一個人身體狀況,再加上他回來後,讓暗盟的人去請了前世他知道有幾分本事的高僧,了解過一些。

  他能看出來,拂宿,已經有油盡燈枯之勢。

  什麼不老秘法,總有耗盡枯竭之時。

  「貧僧知道施主想要,貧僧可滿足施主心愿,想來施主近來也有察覺,施主身體相貌都有出現變化。」

  「所謂牽機,便是牽一人之魂,奪一人之體,如此一兩年,到最後,魂體總能相融合,牽機自能解除,只施主.....」

  拂宿說著,頓了頓,他看了眼江寄身邊的顧綰,沒再接著說下去。

  「您這話的意思是?」

  拂宿說得隱晦又繞,顧綰理解了下,似乎明白過來,又似乎沒有全然明白,再注意到他看她的那一眼,她更急了,這時候她算是知道江寄為什麼對這和尚不客氣不耐煩。

  「您有話直說便是。」

  聽他這意思,不外乎是江寄做回他自己,只原本不完整的還是不完整的罷,她又不在乎。

  想明白過來,顧綰又平靜下來。「我們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拂宿不禁又看了顧綰一眼,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世間皆有緣法,情法,心志情堅,難怪兩位千年緣分還能經得兩世蹉跎。」

  似乎知道自己再耽擱下去,會討嫌,拂宿自寬袖裡拿出一玉瓶:「這裡面是貧僧耗盡半身積攢練出,施主在血線消失,音變之際服下,便可心想事成。」

  「只施主需答應貧僧一個條件。」

  江寄不為所動,只淡淡看著拂宿。

  拂宿見江寄如此,百年微變的慈悲面色終於閃過一縷訕然,他略一低眸,道:「這事對施主不算大事,貧僧不在乎衛氏江山血脈,不改國號。」

  「我答應你。」這事確實不難,江寄對江山本就不感興趣,他做下一切,不過是為護她平安,讓她享一世榮華。

  當年他自賣自身進宮的初心從未變過。

  「如此,貧僧便只剩一言,施主能得返此事,乃用血肉軀身平息怨氣,以轉世恩德機緣撕裂虛空而成,施主往後少造殺孽,造萬盛之世,或可得新機緣。」

  「貧僧言盡於此,兩位施主千年緣分,還望珍惜,阿彌陀佛。」拂宿說完,人形一閃,接著院中閃過幾道虛影,人便徹底消失不見,只殿門外石階上,葫蘆狀玉瓶放置其上。

  「這,他是已經成佛了?」顧綰看著除昏倒在地的宮人禁衛,已經空擋無人殿門口,驚怔過後看著江寄說了這麼一句。

  江寄去到殿外把拂宿留在地上的玉瓶撿回來,又回道顧綰:「大概是得了些機緣本事。」

  這世間大,什麼事都有,江寄不奇怪。成佛卻是沒有。

  他身上這時的佛性,不如前世他見他之時,面色寡淡,透白中泛青,是坐地成佛,還是化古,不好說。

  「哦。」

  顧綰沒再說什麼,確定拂宿沒有妨害,也不會再影響害到江寄,顧綰便不再放在心上,她現在也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拂宿做這一切,實際最重要的一點,是想江寄替他翻查端妃案。

  上一世,恐怕蕭家早有準備,將那些證據都毀了,拂宿沒達成心愿,又累害他有諾言守衛的衛氏江山,才逆天送江寄回來。

  總之,這事算已經結束,現在最重要的,拂宿最後那番話的意思,那也是顧綰最在乎的,她看一眼江寄手裡的玉瓶,立即抬眸看向江寄殷切的問道:

  「他方才話里的意思是,你的容貌身體會隨著血線消失,慢慢恢復成原本的樣子?還有,這藥,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顧綰說著,又低眸看了眼藥瓶:「是嗎?」

  她聲線透著緊張,忐忑,盈盈眸中含著期冀。

  「是。」江寄肯定的回道顧綰。

  他望著顧綰的眼裡溫柔有笑意,眸底卻隱有晶瑩波瀾起伏,儘管先前他已經查閱過許多藏書,心裡有預感,但真確定下來,他心裡還是難以自抑的激動,他抬手將顧綰摟進懷裡,低眸輕吻一下她柔軟發頂,嗓音暗啞的道:「綰綰,很快,真正的江寄便能永遠和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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