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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不行了,我歇歇」虞燦兩手撐著大腿,「再跑就累死了。」她看到那邊剛好有長椅,「我要去坐坐。」

  他抱著手,揚了揚眉。

  「我跑,我跑,又不是不跑了」她自顧自地走到長椅旁邊坐下,「我就是先歇歇。」

  他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喝點。」

  她接過來喝了點,十來分鐘後休息夠了,站起來拍了拍衣服,若無其事道:「好了,回去吧。」

  「嗯?」

  她正經道:「你還要玩?那我先走了。」

  趙翊偏頭一笑,伸腿把她給攔下來,她沒有防備,摔倒在他懷裡,佯裝的正經表情瞬間破功,忍不住笑起來,「哎你放開。」

  他還試圖讓她堅持,「你不是想要馬甲線?」

  「對啊,我就是省著點力氣回去練馬甲線。」她看他那懷疑的樣子,信誓旦旦:「真的,我有那種三天速成的方法,你不懂。」一天五百個卷腹,來兩組。不過對脊椎不好,所以她不說。

  「你割肉呢?」削泥都沒那麼快。。

  「哎呀,」她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公主,你放過我吧。」

  她一說這兩個字,他就沒轍了,抿唇都藏不住笑,轉過頭不讓她看,「那明天……」

  「明天一定。」

  他站起來,兩手撐著腿,俯身,「過來。」

  「你要背我?」

  「嗯,」他想,好像還沒有背過她,雖然她不需要,不過別的情侶都有這麼個事,他倆也不能少了,他說:「幫你省點力氣。」

  此刻的天已經完全黑了,路燈昏暗,只能看見遠處有人影,但是看不出是誰。

  白日被曬得透亮發硬的香樟葉在夜間變軟,一片碰觸著另一片。

  她趴在他背上,手從後伸到前面玩他的下巴,「你以後會留鬍子嗎,像姜子牙那樣。」

  「……」趙翊說:「有個未解之謎,公主到底是什麼意思?」別讓他感動好幾年的稱呼,最後是瞎感動。

  「公主就是很尊貴的身份咯。」

  「有多貴?」

  「VIP,貴賓」她笑了下,在他耳邊輕輕說:「very important person.」

  VIP,從經濟學的角度詮釋,即為在目標市場群體裡非常重要的對象,會優先考慮的對象,允許有一定特權的對象。

  媽的。

  「哎哎哎!」她抓住他的肩,「我要掉下去了!」

  趙翊渾身使不上力氣了,把她放下來。

  「你這點力氣都沒?」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使得上勁?」

  心都軟得像一灘水。

  都在一起好幾年了,怎麼還是會為她一句話一個笑一個稱呼心動難捱。

  他在這方面缺乏抵抗能力也不想抵抗,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行吧,可著這個人過了。

  ……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他們還是相約每天在一起跑步,有時候跑完全程,有時候跑一半,兩人慢慢走回去。

  通過這段時間的運動,虞燦最明顯的感受是睡眠質量變好了很多,倒頭就能睡著,睡眠好了平時做事也會有精神許多。

  6月20號,他們散步回去,寢室樓下的跳蚤市場異常熱鬧,每逢畢業季,這裡就會熱鬧一次,即將畢業的學長學姐把不再使用的東西放在這裡售賣。

  以前老是看別人,沒想到這麼快也輪到她了。

  她明天就要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了。

  趙翊抱了抱她,「今天早點睡,晚安。」

  她抬頭,捧著他的臉,「你也早點睡,寶貝。」說完轉身往寢室走。

  趙翊把她往回一拉,「一天不撩我難受是吧?」

  偏他就吃這一套。

  每天真的嬌羞地跟個大姑娘一樣。

  不像話啊。

  除了她,他在誰的面前這樣子過。

  她把手背到身後,「沒有撩,就是真的想那麼叫你,寶貝。」

  說完就跑了。

  他跟了幾步,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立在原地遠遠地笑了笑。今年年底她就22歲了。

  虞燦邊上樓梯邊想,去年他生日的時候本來畫了一幅他的肖像畫準備當做禮物,可後來因為洪災畫受潮損壞,就買了別的東西代替,這件事一直沒告訴他。

  今年一定重新好好畫一幅。

  第二天,天公作美,驕陽在上,一碧無雲,期許亭內穿行的學生往來不絕。

  學校禮堂周圍的梧桐林枝葉繁茂,陽光從寬大的葉片漏下,落在白色的牆面,形成斑斑駁駁的投影。

  整個禮堂都坐滿了前來觀禮的人。

  等等25個學院共81個專業的畢業生,以及對他們有著辛勤付出和殷切期盼的校長,院長,老師,教授,校友。

  虞燦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致辭。

  她化著淡妝,面容精緻好看,落落大方,手握話筒總結了在遙大的四年時光,最後宣告:「我們擁有最好的年齡,肩上是草長鶯飛,前路是鵬程萬里,站在陽光下不會後退,見不正之事肯面對,敢為一片海,翻過千座山,而所有的痛苦和躊躇都是上天的禮物,不信你回頭看,我們已經度過了多少輾轉難眠的深夜?請相信,在下一次機遇來臨之時我們依舊會熱血沸騰,下一次,下下次……」

  這篇演講稿是她和趙翊一起逐字修改敲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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