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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淺淺:「……公主,你瘋了?」問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又招惹了她。

  皓月公主仰天一笑,笑著淚花都出來了,她摸著自己半邊青腫的臉蛋,「我瘋了?也許我在三年前就瘋了,否則今天又怎麼會讓你在這猖狂。」

  她趔趄著身體,竟然還在向他們走來。眉目沾著雪,艷絕而悲愴。

  索淺淺竟然不知該說什麼,想勸她一句,卻發現她的那雙眸子全然地失去了光芒,仿佛就是機械般地向前走著。

  嗬嗬地笑著,似乎目標就是自己。

  索淺淺都不知道她是真的瘋了?還是有別的什麼目標。

  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的這退步,就像是一個開關,讓身畔之人察覺到了她的害怕。

  師霽玉淡淡地道:「南洲。」

  只見牆角繞路走出來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可不就是南洲。

  皓月公主被他身體攔住了,手指一動,就點了啞穴,只能憤恨不已地看著他們。

  師霽玉道:「南洲,送公主回公主府。」

  他墨眸下垂,瞥著還在低落血珠的手指,淡漠地繼續道:「既然公主都說自己都已經瘋了,一個瘋子又怎能輕易地從公主府中出來。」

  南洲一怔,聽出了他的警告。

  皓月公主也終於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嘴唇都在發抖。

  索淺淺皺了皺眉,不過也並沒有多少,說到底,剛才要不是師霽玉忽然來到,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總不能把面容暴露在皓月公主面前吧。

  南洲很快把皓月公主帶走了,這處骯髒破舊的舊街巷裡,只有他們,還有一匹無辜地眨眼的小毛驢。

  索淺淺頭上的黑色幕籬還戴著穩穩噹噹,她剛才說話也做了偽音,很似那位華雲女冠。

  「貧道多謝左相大人搭救。」

  索淺淺很在意他那凝結著血珠的手指。

  「你的傷……」

  「無礙。」他一隻手指輕輕抹去。「剛才路過,正巧遇見了女冠,真有緣。」

  索淺淺是懷疑的。

  可是他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反倒讓她那些思緒全都被抽離。

  「女冠騎著驢,是要去何處?我送你。」

  她是想婉拒的。

  一向清雋溫和的雪衣公子神情卻是不容抗拒的,抬眸望著她,淡淡雪花融化在他眉心,使人想要伸出手指拂開他眉心的雪花,就如拂去他眉心的煩惱。

  就那樣,他一路護送她到了附近的一個客棧。

  「等等。」

  她喚住了他,然後在他的怔然中,飛快地從客棧掌柜處買了一把油紙傘,跑了出來。

  她輕輕喘息著,手從幕籬里伸出來,把那把油紙傘遞給了他。

  原來,那場小雪,不知何時從絨毛換作了一場鵝毛大雪。

  「左相大人……」

  他低眸,清冽雋永的眸子就只有一個她,那是被罩在黑色幕籬中無緣得見的容顏。

  有時候,他都無法分辨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

  她的聲音里卻帶著輕輕的笑。「雪大了,大人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他的指尖輕觸到那把油紙傘,短暫地和那溫暖的肌膚相觸。

  女子卻已倉促地鬆開了手,避之唯恐不及地和他的接觸更多一分。

  那一抹短暫的暖也如冰刃般划過心臟,崩裂的,全都化作細碎的冰塊掉入深海。

  「有勞女冠。」

  他撐開傘,傘下身姿碧樹般修長挺拔。

  走入風雪當中,漸漸匯入了人群,低沉的心情一如這天陰雲密布的天氣。

  淺淺,紫雲道人讓我等。我會等的,我已經等了八年,難道還差這麼幾個月。

  倒是你,淺淺,你後悔了嗎?我想你應當是不會後悔的。

  他驟然轉身,那把油紙傘覆蓋著淺淺的雪,回眸卻見那客棧下,戴著幕籬的女子仍然站在檐下沒有離去。

  他捂住心臟的位置,低頭笑了一聲。「呵呵……」

  附近的人被他這笑聲嚇到了,「公子,公子……您沒事吧。」

  那笑聲清雅卻無端地流露出幾分癲狂。

  他抬眸,那雙眸深邃如墨,唇瓣笑意溫柔至極,偏偏隱隱藏著些許的厭世和陰鬱。

  偏偏……還有給他留下一絲希望。

  淺淺,你難道不知道這才是對我最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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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按住心臟的位置,大力地呼吸著,就在剛剛,那種隱隱的窒息感,讓她覺得很難受。

  她一步一步踏上了客棧的樓梯。

  許是因為皓月公主那件事,皇帝對師霽玉有些不滿,雖說一年前,皇帝就將公主拘於公主府中,可她到底還是皇嗣,也是他的姐姐。

  代表的是皇家的面子。

  聽說這一次是為了一個女人。

  皇帝不無惡意地,那個女冠就那麼有趣嘛。就連守身如玉的師霽玉都再三靠近,就連他想插手,都三番兩次地被師霽玉攔住。

  女人嘛。這世上多的是,也許他的這位左相至今不識女人味呢。

  當日,皇帝親自選了一個美人賞賜到師府。

  那美人年方二八,雪膚花貌,氣質嬌媚之中流露出清純,當真是一個尤物。

  還自知美貌,衣著打扮無一不精緻,宛若一朵嬌艷欲滴的芙蓉花。

  南洲阻止了她,「姑娘,月棠閣是我家公子獨處之處,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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