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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她低低地喃著。
「女冠在說什麼?」
索淺淺默默地把自己的豬蹄子收回來,笑呵呵地道:「沒什麼。」
師霽玉眸色幽微,瞧了她一眼,他剛才應該沒聽錯。
為何,她要喚一聲「玉兒」?
在這個世上,會這樣叫他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一抹幽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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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處高山時,不知不覺,白衣公子已經領先了她太多。
也就是在剛才,索淺淺的失誤讓她自己懊惱不少,以至於她忍不住拉遠了和師霽玉的距離。
她慢吞吞地跟著,卻驟然被停在她身側的南洲給嚇了一跳。
南洲挑眉道:「前面女冠就不要跟著了,我家公子要與故人敘舊。」
南洲手中提著裝滿了紙錢香燭的竹籃。
索淺淺點點頭。
南洲又道:「女冠便在這兒玩賞一下風景,不遠處有口山泉,若是渴了,也可前去。」
索淺淺道:「南大人,貧道知道了,你就去吧。」
南洲狐疑地看著她,完全是一副不信任她的樣子。
索淺淺無個大語,把他推走,「還不快去,你家大人應該還在等著你呢。」
南洲回過頭來道:「在這等著我啊,我一會兒就過來。」
索淺淺認命地點頭。
看著南洲小跑著跟上那白衣公子,索淺淺這會兒才發現這裡當真是幽靜得只有風吹葉落的白噪音。
秋日百草泛著金燦的流光,晚蟬和鳥雀還掙扎地唱響歌喉。
索淺淺看著他們走向的那條路,是平緩往下的平坡,也是一條足以讓馬車經過那樣寬敞的路。不過平日裡來的人應該是不多,路上大半已經長起了不知名的野草苔蘚了。
索淺淺在原地待了一會兒,還薅了一枝野山桂,香氣清透馨香,放在鼻端聞著,一絲的疲乏都被沖淡了。
她無聊地原地踱步了一會兒。
然後又觀賞著這附近的山勢,總覺得有些意外的眼熟。
她往前走了幾步,又往前走了幾步,眼前已經是一片開闊。
但見風輕雲淡,雲層都低俯,周圍有些野竹林,松柏不凋翠色。
望見南洲時,索淺淺有些驚喜,但隨即又望見了在一座孤墳前站著的雪衣公子,衣帶隨風飄揚。香燭紙錢的味道濃郁地飄散過來,遠遠地都能望見那孤墳兩側生長著兩棵果實壓彎了枝椏的桃樹,一點兒青翠尚在。
她才驀然覺得這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哦,這好像是她的墳墓。
呸呸呸,是她過去的衣冠冢。
原來……玉兒祭拜的是她啊。
索淺淺心頭覺得怪怪的,彆扭得不行。
她張望著那張有些寂寞的容顏,還是狠心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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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過多久,南洲就過來了,還挺驚訝地看著她。「女冠,沒想到你真的站在這裡沒動過?」
索淺淺:「……」
索淺淺:「不是你讓我待在原地的嗎?」
南洲嘿嘿一笑,抱胸道:「隨便走走唄,反正我家公子還要和故人說一會兒話。」
索淺淺納悶,我人在這兒,你該多和我說會兒話。
當然了,她有賊心沒賊膽了,也就只敢在心裡吐槽一下了。
回去的路上,師霽玉始終閉目養神,就連來時還看的棋譜都擱在一邊,讓有心想讓和他說幾句話的索淺淺成功閉嘴。
好吧,看得出來,從哪兒回來以後,他的心情就不太好的樣子。
第69章 懷疑
回到師府後, 索淺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發現婢女正端來一盤五顏六色的漂亮糕點和銀色的酒壺。
望見索淺淺不解的眼神後,婢女就解釋說道:「女冠, 這是鈴鐺姐姐送來的, 她送來的時候,您還沒回來, 就讓奴婢給給收著了。」
「今日是重陽佳節,女冠不妨應這時節喝點菊/花酒,吃些重陽糕。」婢女笑呵呵地說著。
「有勞你了。」
「女冠客氣了。」
索淺淺捏著一塊重陽糕吃著, 唔, 味道還真懷念。
是鈴鐺親手做的味道。
她捏著糕點的時候, 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菊/花酒, 喝了一口, 清涼甜美, 酒精度還挺低, 估計就現代那種5%微醺。
看窗外斜陽, 索淺淺半隻手趁著下巴, 頗覺有些無聊。
南洲扣了扣空,在外邊道:「女冠……女冠……?」
索淺淺伸了個懶腰起來,就聽到這要命的呼喚,還有點兒起床氣。「誰啊……?」
「是我,南洲。」
索淺淺一根手指撐起額頭,才發現竟然是被那壺菊/花酒醉了, 「南洲大人啊,怎麼了?」
索淺淺微醺, 聲音都有些微弱。
「女冠, 你這是……?」
「沒事。」索淺淺立即道, 要讓南洲知道她竟然喝這麼一壺菊/花酒都醉了,指不定要被他這麼嘲笑。
「南洲大人,你找我什麼事啊?」她驟然才發覺,這時候屋子裡漆黑一片,只有些沉淪的暮色。
南洲在外面道:「女冠,我家公子去隔壁陪索大人喝酒了,讓我來和你說一聲,以表歉意。今日重陽佳節,無法同女冠用膳。」
可來了這麼多天,也沒見他哪一天和我一起用過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