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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霽玉憐憫地望著他,「我只是想和慕姑娘合作而已,難道……慕姑娘就不想抓住這次機會,既然已經投誠,那何不徹徹底底地呢。」

  「宸王不會幫你的。」就如一隻擅長引誘人的惡魔不斷在耳畔呢喃著,呢喃著,把他扯下更深的地獄。

  慕朝卿鳳眸水波震盪,其實他早就知道,十年前的漕運懸案,被號稱是動盪了整個朝廷命脈的案件,即便當年皇帝有心懲治,更是將都水台都換了大半的官員,仍然無濟於事,只因為……擋在前面的都是小嘍囉,真正的大頭微動,河道總督慕難逢奇怨未平。

  這些年他隱姓埋名地探查,也不是全然徒勞無功的,漕運的案件牽扯到太多的貴人,當年結案得也太快,太平常了。

  「慕姑娘,好好想想吧,你的機會不多了。若真的等他們上位,你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復仇了。」師霽玉淡淡地說著,注視著眼前看似平靜的少女,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杯壁,眸光太涼太冷,也太透徹了。

  慕朝卿像是被徹底看穿了一樣。

  他桀驁不馴地笑了一下,「師公子的心計無人能敵,讓人就算是入了這棋盤之中,竟然也會覺得自己會是一顆能從棋局中跳躍而出的天之驕子。可是,師公子我有些不敢信你啊。」

  師霽玉不以為然地說:「那慕小姐就帶好投名狀,到了那個時候,你我都為同僚。」

  慕朝卿皺眉,心跳得實在是快。「你……不止……」

  「噓。」師霽玉輕笑了一下,還是往日那副風輕雲淡、溫雅風度。「隔牆有耳。」

  慕朝卿的心懸在嗓子眼裡,緊張得不行。曼麗的臉蛋也被壓下艷色,凜然冷肅。「師公子就不怕我告訴宸王?」

  「不,你不會的。」

  「你我是同樣的人。」

  他們對視著,都能看彼此的野心勃勃,也能看出那皮肉之下的那顆心又多麼的涼薄冷酷。

  談完了正事,就在離開之前,慕朝卿卻說了一句忌諱的話。「師公子對索姑娘還真是別樣的看重啊,難道就不怕有心人針對她。」

  當時師霽玉正在喝茶,茶氣氤氳了遠山近黛的眉宇,年輕病弱的銀袍公子抬眉,那張臉端得是清風明月、平靜無風,唯獨那雙眼如銀刃,冷酷兇殘,如觸龍之逆鱗,閃動著的是嗜血的光芒,仿佛就要將眼前的人撕裂。

  「慕小姐,好好活著,往後的日子還長著。」

  慕朝卿猶如在他的疆域之中,幾乎有那麼一刻,被什麼壓制著,狼狽不堪,連呼吸都差點忘記了。

  很快,冷壓撤走,他呼吸如常,卻再也不敢小覷眼前的病公子。

  揣測地看了一眼他,心情複雜地道:「多謝師公子的提醒,我明白了。」

  淺淺她會知道嗎,師霽玉的另外一張臉,猶如修羅。

  冷靜的瘋子。

  慕朝卿在心底判言。

  慕朝卿帶著一肚子複雜的情緒離開了,茶室茶香繚繞不休,年輕的公子坐姿雅正,挺拔清姿,松形鶴骨,優雅地喝著明前雨後的銀針,眉目舒展,恰似一副濃妝淡抹的水墨畫卷。

  只是畫中人眸色無情,比那茶水還淺。

  「慕姝,別讓我失望。」否則,花在你身上的時間可真浪費。

  師霽玉回府後,天氣甚是晴朗,萬里無雲,蟬鳴才始。只不過當從南洲口中得知索淺淺出門以後,眉頭稍微蹙了蹙。

  「出門了啊。」

  南洲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有點糾結。

  師霽玉面色不霽地望向他。

  南洲也不敢再隱瞞,措詞道:「索小姐今日是應了薛大人的約出門的。」

  師霽玉手指攥緊了扇骨,指節都有些泛白。他視線落在很遼遠的遠方,或許是沒有目的地的,墨眼很深也很空。

  「我知道了。」南洲等了很久,只等到這麼一句話。抬頭時,自家公子背影幽冷若鬼,已經往書房裡走去了。

  南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反正現在公子是越來越琢磨了。他就怕哪天公子對索小姐做出讓人害怕的事情。可惜索小姐一定不會明白,公子是有多麼的愛她,只是這種愛在漫經歲月變得漸漸扭曲了。

  南洲是有些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的。

  不過一想到最近公子頻頻約會那位顧姑娘,索小姐誤會了也正常。

  南洲頭皮發麻。

  又聽到書房裡傳來自家公子輕輕幽幽的一聲吩咐,「她什麼時候回來告訴我一聲。」

  南洲自然是應了。

  索淺淺這個下午玩得挺開心的。薛若舟陪著她逛街遊樂,他人雖冷峻,不太說話,不過經過這個下午,索淺淺倒是認為他是一個絕佳的陪游。反正有她小嘴巴啦,全程也就沒安靜過下來。也不需要其他人再製造噪音了。

  女裝時,很多行事都不太方便,換了男裝以後,索淺淺無所顧忌,要不是薛若舟攔著,她還想去勾欄里逗樂子呢。

  薛若舟怕師霽玉知道了毀滅了他,哪敢。

  等到夕陽垂下,把萬物都點綴成金燦燦一片時,薛若舟低眸望向身邊的少女,她正嫌棄地吃著一串泛酸的冰糖葫蘆。暮色斜陽垂落在她的小臉上,細垂的睫毛如小扇子般濃密,小巧白皙的臉蛋也泛著淡金色,櫻唇舔著冰糖葫蘆,小舌滑出,鼻子眼睛皺起,下一刻又嘗到一點甜,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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