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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也顧不上周圍人了,桓睿嚴問道:「國師怎樣才肯放過桓家?」在大朝會上挑明大運河會出事,一點餘地都沒給桓家留,用心險惡!

  司馬佑安正想著讓舅父發邸報招善水利之人與御史大夫一起走,在聽見桓睿嚴聲音後,本垂著的眸子緩緩抬起,曾幾何時,他天真仰望大伯父,希望他能為自己母親做主。

  如今他已經可以俯視他了,他甚至在這位身居高位,養出一身威嚴氣的桓家家主頭上看見一根白絲,他道:「藏污納垢之所,為何要放過?」

  桓睿嚴臉色巨變,周圍官員腳下木屐都亂了聲音,他承認了,承認了?他竟然承認就是他要搞桓家?!

  他管一個自詡清流的世家叫藏污納垢之所,誰是污誰是垢?

  他道:「只是辭官就夠了?」

  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辛離離教他有什麼話儘管說出去,確實讓人心中鬱氣盡散,「大司空著實有些看不起我們了。」

  這個我們,指他和司馬冉澤。

  隔著血海深仇,怎會覺得只是辭官就夠了?還是打心底里覺得他們不配,如今也是該認清現實的時候了。

  當著周圍磨磨蹭蹭不肯走的官員的面,他道:「大司空,多年前那場大火,是誰放的,你我心知肚明,當年你曾對我言,一切為了家族,如今,我想看看家族對你的重要性。」

  桓睿嚴瞳孔顫動,一口氣幾乎沒有喘上來,此前種種均是猜測,可現在他竟然在他面前承認身份!

  他在逼他!

  種種事情也不過是在軟刀子割肉,割得桓家及姻親人心四散,割得桓家孤立無援、四面楚歌,將他們逼至現在這種境地。

  什麼刺殺、大火,都是再讓桓家做選擇,是家族重要,還是桓輝重要?!他要讓他們主動交出桓輝,飽嘗痛心之苦。

  太狠了!

  「國師何至於此?」

  夏風掀起黑色的寬袖,司馬佑安卻問:「你們可還記得她?」

  火焰在他眼中跳動,從未熄滅過,亦如他從未忘記過母親,他會讓他們記得一輩子。

  「記得誰?大火,什麼大火?」

  多年前?國師和大司空竟然相識?

  不明所以的洛陽官員,悄悄湊近沒控制好面部表情的長安官員身邊,「他們在說什麼?」

  長安官員在這炎炎夏日,愣是被嚇出一場冷汗,恨不得自己沒有聽到兩人交談,但也控制不住想要找人訴說懼意的心,小聲道:「多年前,長公主自焚。」

  洛陽官員駭然:「嗯???」

  「長公主有一子,曾流落民間,今年正好弱冠。」

  大家不禁將目光落在剛剛過了弱冠之齡,還是被陛下親自戴了玉冠的國師身上,那玉冠上刻著一條五爪小龍,他們本人為那是陛下對國師的厚愛,如今看來……

  洛陽官員:「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們覺不覺得國師與陛下其實長像頗為相似?」

  本就看出來的長安官員們:「你們才發現?」

  「啊!?不會吧,國師是長公主的孩子?那桓家。」旁邊官員猛踩了洛陽官員一腳,恭敬道:「國師。」

  官員們齊齊道:「國師。」

  司馬佑安走過這些低著頭的官員們,嗯了一聲,被宦官扶上了車輦,此車輦乃是陛下特意為國師準備,四周白紗遮擋,聞風而舞。

  一身黑衣的他坐在其中,仿佛另一個陛下。

  車輦徑直往宮外而去,而他一直沒有回頭看桓睿嚴一眼。

  沒有熱鬧看了,官員各自恢復了不熟的狀態,一個個分散著走遠,但內里卻不約而同有了新想法,該重新站隊了。

  桓睿嚴則第一時間趕往宮外,責令手下人全力查看大運河事宜,若他不能無故離開洛陽,真是恨不得飛到大運河邊上。

  可惜僅手下人一查,便查到了種種問題。

  桓家嫡系不豐,因而培養起了庶枝,若非如此,前世桓之凡沒那麼容易出頭,雖說庶出都是一個家族的,但從小所獲資源不同,自然有些私心,這大運河之事,他們借著桓家的名頭,沒少撈錢。

  撈錢都算了,就如司馬佑安所言,大運河開拓質量不行,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問題。

  如此忙碌一天,找尋解決辦法,儘可能找補,桓睿嚴回府時已是深夜,還是特意跟御林軍打了招呼,才回來的。

  回了府,族中長者悉數全至,各個責難,旁邊庶枝煽風點火。

  「大運河的事情我們辦差出了差錯我們認了,長兄該將我們推出去就將我們推出去,但你不能再放任桓輝了!」

  「長兄還看不出來?陛下和國師這是逼我們交出人去!」

  「我就說呢,當年長公主也是個驕傲人,能為了桓輝自焚,合著裡面還有事是吧?為了他一人,你要至全族於不顧嗎?你知道我們商鋪被關停了多少家?莊子損失了多少?」

  「我們的鹽場、黑石礦,全被朝廷買走了!回都回不來的那種!現在不交人,我們損失更大,如今大運河的事情一出,哪裡不需要打點?」

  桓睿嚴疲憊至極,沉默不語,其庶弟倏地站起,指著他鼻子道:「桓輝是你弟弟,我們難道不是你手足?你若固執己見,我這一支主動脫離桓家,自此,我便是桓家罪人!」

  說著,人已經憤憤離去,其餘人也是這個意思,一個個對著桓睿嚴發了一通火,各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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