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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場一般會拿劇情較為重要、參演人員演技較好的戲份拍攝,何晴有幸排上一場,還是因為晉城為劇組能來沙漠實景拍攝出了不少力。路上聽李向珊一分析,她發現封建迷信與金錢相比,導演還是更看中錢一些。

  但這也不能說明導演不封建迷信,這不秦昊老師剛一進拍攝範圍,導演馬上讓人將主演們全部喊至現場圍觀,據說是因為「人心齊,運氣才旺!」

  而且,導演與資本糾纏數年,早練的老奸巨猾。她翻了翻今日的通告單,發現她和吳磊的第一場戲後緊跟的就是秦昊老師的戲份。也就是當下正在拍攝的戲份——挖相機,這場戲的內容無論是在原著,還是劇本中都描寫的十分詭異。

  然而,事總與願違,在拍攝一名群眾演員挖相機的近鏡頭時,細膩的流沙忍不住向這群陌生的人類開玩笑,不肯聽話地待在原地。劇組演員剛挖出半個相機,周圍的流沙又瞬間將它淹沒。

  「卡!」

  「卡!」

  「卡!」

  接連三次N機,導演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雖然說有道具組不熟悉環境的問題,但敏感時期難免不引人多想。

  導演一沉臉,道具組的頭頭瞬間收起了繃緊了皮,不敢再嬉皮笑臉,急忙指揮著工作人員們重新布置現場。

  值得慶祝的是這招十分管用,群眾演員資歷豐富,又拍了三四遍,流沙的問題一解決,馬上一條過。於是,劇情的拍攝就到萬眾矚目的棋手與棋子間的對決。

  「沒做好工課就沒做好工課,別裝,正好教授都在,讓教授給你講講。」秦昊溫柔地笑著,語氣里充滿了對後輩的溺愛。

  聽著秦昊老師念的台詞,何晴仿佛真看到了一個飽經滄桑的人。他飾演的關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令人信服的魅力,如果不是圍讀過劇本,知道故事的前因後果,她真的會以為關根是一位好說話的老闆。

  相比與關根的滄桑感,吳磊所飾演的黎簇正值青春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年歲,衝動、易怒、自尊心強是他的代名詞。秦昊老師台詞一說完,他立馬給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那種接二連三地被人質疑沒做關於古潼京的功課時,那股有苦說不出的難受,那股羞恥感被他詮釋得十分到位。

  看到一半,李向珊拿了新的通告單過來,何晴接過一看,發現有資本撐腰就是不一樣,導演甚至都沒有找她和李向珊扯皮,直接將她的戲份按周排的十分緊湊。

  雖然不願提起即將面對的勞累生活,但一進入年末倒計時,由於韓國的團體活動,她確實需要比其他主演更多的假期。

  緊鑼密鼓的拍攝中,何晴化著慘白的妝容,披著防曬的紗衣,準備以一副中暑暈倒的病人模樣被吳磊背在背上。但是,開頭並不順利。對戲時她就發現,雖然自己不缺累到氣虛的經驗,但輸入是一回事,輸出又是一回事。

  實在調動不起來自己的眼神,何晴一咬牙,直接就著焦灼的沙丘做起伏地挺身。女孩子都這麼拼,吳磊也不敢鬆懈。烈日炎炎,背著80多斤的負重,拒絕了分兩次拍攝,愣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完整段道具老師劃的距離。

  如此下來,劇情需要絕望的神情根本不需要刻意表演,他只要走上兩步,隨著脖子上的青筋的爆出,自然而然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卡!」

  「辛苦辛苦,你沒事吧!」導演一喊卡,何晴馬上跳下吳磊的背,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吳磊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順著臉頰淅淅瀝瀝地流。

  這場戲是年輕人接觸到古潼京的秘密後的第一次冒險,此時的她們無論是角色還是扮演者,都還是小孩子心性,同樣都是深入沙漠,也同樣毫無準備地暴露在大自然里,被大自然虐的體無完膚。

  重場戲的拍攝從來沒有輕鬆的時候,更何況何晴是第一次承擔主線劇情,拍攝時恨不得用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吳磊與她年紀相仿,甚至比她還小兩歲,兩個人卷在一起更是互相刺激。

  拍攝間期,何晴的手還沒剛摸上手機,就聽吳磊說:「不要手機,把劇本給我。」

  「李姐,我劇本呢?」

  就這樣,內卷的生活持續了近三天,何晴沙漠的戲份全部結束。

  「終於能逃離內卷的生活了!」何晴閉著眼,享受著越野車在沙漠疾馳而過的暖風,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感慨道。

  「你要去台北嗎?」李向珊突然問出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還從副駕駛扭頭,望向何晴,眼神里充滿了審視。

  「台北?」何晴疑惑地回望,問道:「我去那兒幹什麼?公司有安排?」

  「沒事,我就問問,我朋友打算去那邊玩。」

  「哦,」何晴沒多想,畢竟閒聊就是這樣,話題碎裂,想到啥說啥,「有時候也挺羨慕你們的,我現在是有時間賺錢,沒時間花錢,連老師家門口的烤肉店都好幾個月沒去過了!」

  「我們有什麼好羨慕的,出去玩也挺沒意思的,不如賺錢香。」李向珊反駁道。

  「有所得必有所失吶!」何晴長嘆一聲,沒了說話的欲望,手機信號還不好,只能再次望向窗外,遙望已經看膩了的長空一色,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車輛已經駛入市區,何晴張口一問,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三個小時。呼和浩特的機場就在不遠處,何晴忙開始整理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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