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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遺憾,何晴回到宿舍,同寢室的姑娘們要不就在跑行程,要不就還在練習室里跳舞,空蕩蕩的宿舍正適合睡覺。她往床上一躺,被子蒙過腦袋,想一覺睡到天亮,睜開眼後又會是新的一天。

  不用為女團出道作準備,何晴一下子空出一大片無事可做的時間,公司沒有安排,她就自覺回復練習生課程,又過起上午Fet公司、下午舍克音樂製作公司的生活。

  新的一天的時間像是被什麼人施加了特殊的時間魔法,流逝的速度格外的慢,三兩節練習課上罷,太陽還未升到頭頂。何晴坐在練習室的窗下,透過地下室狹小的縫隙仰望天空,雖然只能看到一角,但那足以成為許多人的希望,足以督促他們咬牙堅持,足以促使他們拼命努力。

  只是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好像長入了基因。終日奔波的生活只體驗了半年,那點時間與她逝去的20年歲月里顯得多麼微不足道,但仍迫使她與平淡的生活格格不入。

  好在每一個難以入眠的深夜,還有音符陪伴。肆無忌憚地躲在工作室里,用音符和文字宣洩不願展露的情緒。

  「隨時間的海浪漂流,我用力張開雙手......我不是一定要你回來,只是當又一個人看海,回頭才發現你不在,留下我迂迴的徘徊......」

  7月14日,躲在工作室一周之久的何晴,在凌晨的鐘聲敲響之際,默默地在Point-何的官方帳號上更新了一則視頻。

  視頻里的女孩披頭散髮,黑色衛衣、黑色冰絲闊腿褲,幾乎要與昏暗的工作室融為一體。淒涼的旋律想起,何晴cover的中文歌曲《失落沙洲》緩緩響起。唱到動情之處,想起四年來的起起伏伏,一滴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眼波流轉之際,悲傷透過屏幕扎進每一個認真觀看視頻的粉絲心中。

  她不善向陌生人袒露心聲,卻渴望從她們哪裡得到安慰。她自私地在深夜打擾大家,自私地將粉絲當做一顆大樹,向她們索取營養,向她們吐出心中的垃圾。

  深夜未睡的粉絲們,先是大呼開心,點開視頻後,卻紛紛在評論區直呼心上插了一把道,一陣陣鈍痛反覆敲打著她們的神經。何晴翻看評論,此時她已經生不出其他情緒,臉上只剩了平靜,就像評論區積攢的數千條評論,一切已塵埃落定,不容她產生其他情緒。

  何晴關閉電腦,踏著月色,打著手電,獨自一人走回宿舍。

  作者有話要說:

  《失落沙洲》真的很好聽,是我歌單里少有的風格!

  第16章 雨中漫步階級差異

  「沒有月亮呢!」何晴站在便利店的遮雨棚下兩手插兜,仰望遠方的天空。烏雲與漆黑的夜空混雜在一起,害得在它們的籠罩下,商業街道的馬路上熙熙攘攘,到處都是躲雨的行人,顯然除了兩手空空出門的何晴,它還成功迷惑了不少人。

  大雨到的突然,好似大部分人都始料未及,何晴在便利店的客桌前嗦麵條時,看到有人匆忙跑進便利店裡,有人拿著雨具氣定神閒的步入雨中,有人旁若無人地坐在角落裡用新買的毛巾給女朋友擦拭濕噠噠的頭髮。

  人生百態是何晴近期最喜歡觀察的項目,可是對於撒狗糧,除非有創作需求,她基本是一帶而過、不作停留。但有些人有些事,只需一眼就記在了腦子裡,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裡卻已百轉千回。

  不打算繼續待在便利店,何晴伸手探了探雨勢,不算大,隨意攏了攏寬大的T恤,抬步走入雨中。在她的生存法典里,這樣的規模還不足以迫使她撐開雨具。

  雨中漫步,聆聽雨打樹葉的聲音,一種律動的、清新的、愜意的聲音伴隨在她左右陪她拾階而下。繁華的商業街因為大雨,走過地鐵口時人煙變得稀疏不少,路過一家霓虹大亮的酒吧會所時,何晴的余光中一群人相擁走出。

  「那是?」何晴嘀咕一聲,駐足停在原地,迎面看向路對面的會所大門,只一眼自便利店出來後被壓在五指山下的畫面破土而出,活生生的金碩真就這樣突兀地停在了自己眼前。何晴腦中警鈴大作,下意識想要逃跑,腿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像是踩在了502強力膠水上。

  男男女女的聲色場所何晴一向不沾,雖然在首爾住了幾年,但心底她還是那個在黃河邊上摸爬滾打的女孩,長久接受的家庭傳統式教育早已在她心底生根發芽,她多少有些排斥這種聲色犬馬的場所,就算它是一般人想進也進不去的地方。

  「那邊那女的,小雷注意一下。」會所門口,安保隊長將大老闆醉醺醺的親故妥帖地扶進車裡,目送車輛遠去後轉身交代手下。

  深夜,一個女孩子盯著他們站在馬路對面一動不動,這種事放在其他地方準會讓人馬骨悚然,但放在他們會所門口就屢見不鮮,就算淋著雨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畢竟蹲在會所門口企圖釣金龜婿的人比比皆是。

  你情我願的事平時不會有人管,但是今天不一樣,門口這群靚男靚女們中有他們老闆的朋友,有大公司的小姐,有娛樂圈舉足輕重的明星,但凡有一個在他們老闆門前出點什麼事,保安們就算扒了皮也難以謝罪。

  那名被叫做小雷的保安正打算動身,就見最後一位客人停在車身前,似乎打算將銀行家的小姐丟在車裡,大眾熟知的溫柔嗓音在保安們的耳邊響起,他說:「您先走,我有桌朋友在裡面,我得去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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