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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先說好的,哪有變卦的理兒?」元繡可不敢當這個人情,現下欠了人情,之後來往便又要低他一等。

  「既如此……也好。」掌柜的也是人精,到底怕錯過貴人跟貴人說的果子林,笑嘻嘻的叫帳房取了銀子來,近四十兩銀子。

  元繡雲淡風清接了,又轉臉看向掌柜的:「我家姓趙,雙井村人,您這酒樓生意做的大,朝後有什麼要的田間地蔬,家禽魚肉,村里都盡有,若能互利,保管都給您低價。」

  「省得了省得了,我本家姓侯,姑娘喊我侯掌柜便可。

  賀掌柜抱拳,元繡也回了個禮。

  才剛她報了姓氏又說了住哪,也是叫這掌柜的放心,若方才她講的話都是假的,派人去打聽打聽自然也就知道了。不過她說的互惠互利可不是場面話,這都得回去以後細細想過。

  外頭菜早就涼了,趙大勝看元繡收了銀子,這才放心去吃飯,他是捨不得那花了三兩銀子的席面,同老馬跟周管事三人將菜盡數吃乾淨了。

  元繡不單單是為了這些蘑菇,蘑菇價錢幾何無所謂,她是想著同這位侯掌柜混個臉熟,這一來往後無論是村里產出,還是莊子上的產出,都能有個出路,否則種的糧食再多,田裡出息再多,到頭來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事兒都解決了,天也還早,好容易來一趟府城,自然要帶著趙大勝去看腿。趙大勝也是疼得受不了,這回說要瞧大夫也沒念叨不治了,跟著元繡去了醫館。

  那老大夫把了脈摸了骨,又捻著鬍鬚搖頭:「不行不行,這腿治不好,我是沒法子的。」

  元繡著急:「可有什麼方子,您老好歹給開個方子,止止痛也是好的。」

  她爹這腿疼起來,似有萬蟲鑽心,斷不是常人能忍住的。

  老大夫無奈,提筆寫了藥方,又囑咐劑量:「這藥方只可解一時之痛,長久下去不是法子,姑娘若是一年內沒找著能治腿疾的大夫,這方子須得停了,若是不停,藥力積久下去,必定會鬧出別的病症,到時說不得還會危及性命。」

  元繡深深嘆了口氣,連賣蘑菇得來百來兩銀子的喜悅都消失了,心裡只擔心她爹的腿。要知道,這疼,也是能疼死人的,他爹好幾回都疼得想砍自己的腿。

  趙大勝見不能根治,反倒安慰起元繡來了:「這都幾十年的老毛病了,如今能暫時止止痛便夠了。」

  他自己也知道腿難治,可從大夫嘴裡聽到這沒法兒治的消息,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難受。

  父女兩相對無言,元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從荷包里翻出一個裹的嚴嚴實實的帕子,遞給方才的大夫。

  「家裡田地不長糧,您老給看看這土裡頭有沒有什麼東西?」

  元繡才回來時,地里顆粒無收,上回去縣裡,大夫分辨不出土裡有什麼,其實她自己也不大確定是不是如荷香說的那樣,被下了藥。

  這回反正也帶著,乾脆就叫大夫瞧瞧,若是下了藥,她確實還得放著莊子裡的田地被人使壞。

  只見老大夫將那帕子接過去,細細地看了一遍,又抽出一格藥匣子,藥匣子裡是一罐紅色粉末。這大夫捻了一點土,又捻了一點那粉末,將二者細細比對一番,又各放進水裡,那水瞬間起了白沫,不一會兒又消失了。

  老大夫扶了扶鬍鬚,面上一副瞭然之色。

  元繡好奇:「敢問大夫,可是知道這土裡有什麼名堂?」

  「這藥若撒到地里,只長葉子不長糧,撒到土裡便是絕收的惡事。所以官家不給民間流通,因著雖有些毒性,但能做配藥醫肺病,除了醫館,其他地方都買不著。你給我瞧的這土,雖過了許久,但我看著藥力依舊還在,只怕這田地一二年都種不得。」

  老大夫搖搖頭,也沒問元繡這東西從哪來的,將那帕子裹好還給她。

  「這地必定是種不了了,如今我知曉緣由便夠。

  元繡眼眸一轉,謝過大夫,付過診費,也沒說別的,帶著她爹跟車夫老馬出去了。

  趙大勝便想起自己那些田地,心裡知道荷香從前說的沒錯,自家田裡必定是都叫楊老財撒了藥,想想他就氣的心肝兒都發疼。

  元繡沒回來前,村里田地凡是叫楊老財看上的,就沒有落不到他手裡的,她開始還當村里人貪那買地的銀子,如今看來,若是人家不從,他定要使幾分手段也得將地弄到手裡。

  上回跟連捕頭說的,也不知後續如何,有沒有找著放火之人的家人,若是找著了,這事兒便好辦不少。她這幾日沒去縣裡,也沒空去問問。

  今兒還得在府城歇一夜,明兒一早天不亮就得回去,趕一天路,再快也得天黑才能到家。

  如今河清海晏,官家治國有方,賊匪甚少,從聖上即位一來,邊境太平,因此閒下來的兵馬年年都得剿匪,沿著官道走,哪怕是夜路,都不會有匪徒的。

  第二十七章

  蓋因若為流為賊寇,被抓了以後連祖宗三代都得挖出來平了墓。

  也因此,從京里一直到回來,除了跟著護鏢的走過一段,後面元繡自個兒一人沿著官道趕車,從不曾遇到什麼危險。

  說是這樣說,但趙大勝頭回見這麼多錢,不由得看誰都像壞人,元繡無奈。

  村里人這兩日摘蘑菇,家家都賺了些銀錢,知道不收了,心裡可惜少了個賺錢的路子,倒也也沒生出什麼是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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