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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榕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譏笑,「有人來向父親提親,我不過是稍稍用法子一試,便發現那些人不過貪圖父親的權勢罷了,所有鳴沙郡,甚至所有太秦朝的男人都知道,我是丟了十二年才被父親尋回的,無人知道這十二年我都經歷了什麼,越是不被人所知,反是越引人猜忌,那些男人難免便猜我是不是早已成親,我是不是墮入了煙花之地,反正沒人會真心實意的想了解我就是了。」

  「小小,不是這樣的,」宋真清擰起了眉頭,「緣法可遇不可求,誰知道那個懂你知你的人會不會就在某個拐角與你相遇呢?」

  「姐姐,不會的,」燕榕搖頭苦笑,「再沒有那樣的男人,這天下的男人有幾人會如韋大哥一般待姐姐數年如一日,又有誰像韋大哥一般只看中姐姐這個人,而不是你的身世,你又能為他帶來什麼?」

  宋真清向來知燕榕通透,但此時反而十分不希望燕榕將事情剖析得如此清楚明白,她默默將燕榕攬入懷中,「小小,我怕你會後悔。」

  燕榕閉了閉眼,強自忍住了眼角的淚滴,她脫開宋真清的懷抱,凝視著宋真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姐姐,我絕不後悔。」

  見宋真清神色透著不忍,燕榕忽揚起了眉頭,如花開般綻放,她道:「姐姐,你還不信我嗎,我從前身為人家的丫鬟都能過得很歡喜,進了宮,又豈會虧待自己,你說宮裡的生活又怎會比我在江南的日子更辛苦呢?」

  宋真清知自己再也勸不動燕榕,只得欣慰的點了點頭,「是啊,我們的小小最厲害了,在哪裡都能讓自己過得快活。」

  燕榕雖是安慰她,但她也相信燕榕說的沒錯。

  但凡想得開,在宮裡不奢望男人的關愛,也未必過不好日子。

  且只要有燕城這個強大的後盾在,在宮裡便沒人敢動燕榕,便是連皇上都要對燕榕禮讓三分。

  宋真清想起皇上,知他已年近不惑,看看眼前這張如花似玉的少女面龐,無數少女進宮只為伺候這個可以當她們爹的男人,便如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宋真清猛然搖頭,揮去腦中不快,情知燕榕進宮已成定局,多說也無益,兩人遂也不再說進宮之事,反是燕榕見時辰尚早,遂挽了宋真清的手帶著她在別院裡閒逛了起來。

  在小別山盤桓了將近一日,待得太陽快要下山時,宋真清謝絕了燕榕留她小住的提議,也不肯讓小瓜帶人相送,只帶著碧桃坐了馬車順著原路回了韋府。

  宋真清這一路沉默寡言,直到進了城門,她才忽然開口問碧桃,「碧桃,若是有機會脫籍,你肯做回尋常百姓么?」

  碧桃被問的愣了愣,她不知宋真清問這話的意圖,遂思量片刻才答道:「回小姐,奴婢不願。」

  「噢?不願?」宋真清多少有些詫異,她以為碧桃會很歡喜的答她,「我想開個鋪子做個小生意,或者尋個好人家嫁了,如此云云……」

  「是啊,小姐,奴婢雖是下人,但主慈心善日子過得順遂,每月月錢比尋常百姓一家掙得還多,奴婢為何要脫籍呢?」碧桃反問宋真清。

  宋真清愕然,「你不想得回自由身麼?你不想尋個知心人嫁麼?」

  宋真清沉吟了下又道:「你該知,身為奴僕,便是連終身大事也是由主人做主的。」

  碧桃略有些驚詫的張大了嘴,「小姐,身為奴僕,終身大事自然是由主人做主啊,再說了嫁給誰不是過日子啊,只要吃得飽穿得暖主人好伺候那便是最好的日子啊。」

  宋真清聞聽這話卻沉默了下來,原來,她還是不夠了解這個世道。

  她所謂的自由在一些人眼裡,一文不名,哪裡及得上吃飽穿暖,哪裡比得上主子好伺候重要?

  而她眼中的情情愛愛,更是不值一提,嫁給誰不都是一樣的過日子啊。

  碧桃的處境與燕榕雖不同,但許是都做過人家奴僕的緣故,想法卻似有異曲同工之妙,她們所求的從來都是好好活著,無論何時何地,無論身處什麼樣的環境,都只為了活著。

  馬車在一路顛簸里,眼瞧著再轉過前頭一道彎便要進入韋府所在的小巷了。

  宋真清剛放下車簾,便聞聽「咣當」一聲,馬車車廂突然被猛地撞了一下。

  這一撞不打緊,卻讓車廂斜斜歪在了牆邊,若不是馬車靠著牆邊行駛的,這下指不定就直接栽倒了。

  然而,雖說馬車沒翻,但宋真清運氣卻不大好,她坐在被撞得那一邊,這馬車一歪,她毫無意外的傾倒在了靠牆的馬車壁上。

  好巧不巧的,她額頭剛好碰到了另一邊的馬車窗欄上,瞬間,額頭上便起了一個大包,緩了好大會她才頭暈眼花的從馬車裡爬起來,扶著碧桃的手下了車。

  「你們是怎麼駕車的?」

  剛下車,她身邊的碧桃就插了腰氣勢洶洶的指責起了對方。

  宋真清撫著額頭滋滋吸氣,見對面馬車前頭坐著的車夫木頭人似的,連眼瞼都不翻一下,更無意道歉的意思,宋真清忍不住了,「這位大哥,撞了人的車好歹說句對不住也是應該的,怎的吭也不吭呢?」

  宋真清知這是京城,對方或許是無意撞了自己的車,她也沒受多大傷,本不想多事,讓對方道個歉也就算了,可見對方不但不理,還露出一絲極為不屑的笑來,宋真清頓時怒從心頭起,「你是哪家的車夫?煩請讓貴主人出來回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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