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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如今鳴沙郡到底是個什麼情形,此刻離開鳴沙郡是否明智,舉棋不定之下幾人最終還是決定出府去問問。
「什麼,西涼大軍到了五十里外?」
宋真清驚聞阿大打聽來的消息,看著人群間驚慌的面色,她猶不敢相信。
「是,據說西涼大軍足有十五萬之眾,」阿大又帶來一個壞消息。
「十五萬,」姜木子也驚得張大了嘴,「鳴沙郡只有守軍十萬啊。」
敵眾我寡,這仗可怎麼打?
而且對方前鋒已到鳴沙郡五十里處,依照這個速度,最多一日對方便要打到鳴沙郡西門了。
宋真清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為何都到了五十里外,探子才來報?」宋真清很不解,但其他幾人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眼瞧著西涼大軍將至,鳴沙郡就要遭遇戰亂,鳴沙郡百姓人心惶惶之時,卻未料還有更不妙的消息在等著他們。
「有山賊來襲,有山賊來襲……」
就在幾人躊躇著該不該再回都督府時,便遙遙聽到自南城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上的士兵打馬狂奔,遠遠的疾呼而至,「山賊來襲,戒備戒備……」
馬蹄翻湧,街上頓時一陣騷亂,前有西涼大軍來襲,後有山賊圍城,大禍將至之象,鳴沙郡百姓都慌了,誰還有心思留在街上,眾人爭相奔告,一時間便都走了個乾淨,徒留了宋真清幾人傻愣著站在街上。
這情形在鳴沙郡生活了十年以上的人都不陌生,因為在燕城來鳴沙郡之前,瓦山賊匪時不時便來騷擾,尤其是周邊城鎮,更是深受賊匪之苦。
甚至有一年,瓦山賊匪在裡應外合之下,竟在一日清早屠了南城一條街的人。
雖然最後被都督府官軍鎮壓,但那些死在賊匪屠刀下的百姓卻再也無處伸冤。
此番情形直到燕城來了後才有所改觀,不知是因忌憚燕城狠厲,還是別的原因,反正這些賊匪近些年竟沒有再作惡。
鳴沙郡百姓戰戰兢兢之餘難免感激燕城,可卻也沒忘了瓦山賊匪的殘暴。
是以,鳴沙郡百姓在聽聞西涼大軍距鳴沙郡不過五十里時,也並未覺得如何,可在聽到瓦山賊匪將來時,卻又一次被深入骨髓的恐懼支配起來,瓦山賊匪的血腥屠戮仿佛就在眼前。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第133章
待回到都督府,宋真清才知鳴沙郡情形有多危急。
西涼與鳴沙郡相距最近的城池在百里之外,本就屯兵數萬,但卻絕沒有十五萬之眾,這十五萬幾乎是西涼半數之人了,所以由此可見西涼對進攻鳴沙郡實乃是下了極大決心的。
但身為一郡都督,燕城竟沒提前得知西涼大軍的動作,這事也實在不尋常。
「都是格魯那混蛋,他不但截了西涼方向來的探子,如今還接掌了西城大營守軍,」權蘊咬牙切齒,只恨那日格魯進城時,雖疑心格魯行事,卻苦無證據,不能拿他如何。
後來都督雖下令全城搜捕千華寺寶物,但實際上寶物非但沒尋著,西涼探子更是沒影,任誰也沒想到,這不過一兩日的光景,竟生了如此大的變故。
如今想來,在格魯進城時,西涼大軍就已出發,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格魯,哼,權蘊一拳捶著桌上,只盼著等把西涼人趕走,好將格魯抽筋扒皮。
「都督如今已調集距西城最近的北城三萬兵力趕往西城,必是要在西涼到來之前將西城大營奪回。」
因格魯叛變,不知都督府還有誰可信任,燕城只得命權蘊全權接管都督府,除了要將東城五萬大軍調往西城外,還要派人去南城狙擊瓦山賊匪。
「鳴沙郡還不知有多少西涼探子,若是城內再引起騷亂,外憂內患之下,此仗更為艱難。」
宋真清知權蘊不會無緣無故對他們說這些,遂搭話道:「權大哥,鳴沙郡的情形我等是知曉的,權大哥若是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我們自無二話。」
韋無冕金不換幾人也跟著點了點頭,他們身在鳴沙郡,如今南有賊匪西有敵軍,便是想走也走不了,鳴沙郡若是淪陷,他們都得遭殃。
他們眼下唯一的出路,便是與鳴沙郡共存亡,他們幾人雖沒啥大本事,但能盡一份力便盡一份力也好。
「好,等的就是你們這話。」
權蘊掃視著幾人,起身鄭重的拍了拍韋無冕的肩頭,「無冕,你我同出身京城貴族,我所會的你也不差,都督信任我,讓我調度城內大軍,但我並不信任其他人,我知無論誰叛變鳴沙郡,唯有你不會,對不對?」
韋無冕聞言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神情難得凝重了幾分,「權大哥說的對,便是死我也不會叛變鳴沙郡的。」
算來,韋無冕也是皇親貴戚,這鳴沙郡於他,就像自己的家財一樣,怎能讓外人占有呢?
他名義上要護的是鳴沙郡,實際上護的是太秦王朝。
說著他轉臉望向宋真清,「對不對,清清?」
宋真清凝視著韋無冕的眼睛,自他眼中看到之前從不曾見過的堅定,宋真清心頭似有浪潮奔涌,她挽了韋無冕的手,「對,我與你生死與共。」
無論權蘊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定當不遺餘力,生而為人,總要做些有意義的事。
權蘊當下說了自己的安排,「因探子來報及時,如今南城門已關,只要瓦山小賊進不來城,都督便無後顧之憂,但要對付西涼大軍,又有奸細呼應,便是都督驍勇,也是艱難,不過,都督已派人去往距鳴沙郡最近的駐軍求援,只是就算援軍快馬加鞭趕來,也尚需十來日,所以,眼前我們的困境,便是無論如何要守住城門。西城有都督在,無需我們操心,只是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