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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真清這邊剛浮想聯翩,卻沒料到韋無冕話只說了半截,擺著手又道:「不是不是,是在少宸看的書卷上。」

  這大氣喘的,宋真清直想敲韋無冕一個暴栗。

  但她還是忍耐住了,問道:「你可知這玩意叫什麼,可有毒性?」

  韋無冕蹙眉回想了想,又不太確定道:「名字嘛,似叫什麼五葉……五葉……」

  「五葉沙血蛛?」金不換忽然接過了話茬。

  「對,對,就叫五葉沙血蛛,」韋無冕拊掌,說著又皺緊了眉頭,疑道:「按理說五葉沙血蛛生在西北戈壁大漠,在咱們中原是不常見的,怎的會出現在此處呢?」

  「你怎知它生在西北大漠?」

  宋真清定睛瞧著手中的東西,渾圓的肚皮上晶瑩的似能看清肚裡的血絲,他越發覺得五葉沙血蛛這個名字倒真是像量身定做一般。

  「這事說來話長,」韋無冕咳了兩聲,道:「你們大約都不曉得,二十多年前京城崔家被一夜滅門,至今都未查到兇手,自少宸擔任刑部侍郎一職後,便時不時拿崔家一案的卷宗來瞧,那五葉沙血蛛便是在時任崔家家主的崔將軍身邊發現的,少宸還因此遠赴西北欲尋這東西,但奈何去了幾回也不曾尋到,不成想倒讓我們在今日撞見了。」

  宋真清正思量韋無冕話里的意思,一時並未接話,卻不料一旁的德慈大師卻突然道:「崔將軍?這位崔將軍可是多年前率軍攻打北涼的那位將軍?」

  「正是,」韋無冕頷首。

  宋真清狐疑望向德慈大師,「大師也知崔將軍?」

  「崔將軍收復北涼有功,便是我等出家人也是聽聞過的,」德慈大師不慌不忙回道。

  但宋真清從德慈大師微微不太自然的神色里發覺他一定隱瞞了什麼,但德慈大師不說,她也不好追根究底。

  「北涼,北涼……北涼可是在西北?」宋真清沉吟著問韋無冕。

  韋無冕點了點頭,「清清說的是,北涼正是在西北,如今咱們的鳴沙郡便是曾經的北涼國都。」

  「又是西北……」

  宋真清捧著手裡的帕子,若有所思。

  西域奇毒,苦稞茶,包括眼前的這五葉沙血蛛,還有崔將軍,與西北那處都有若有似無的聯繫,她敢說,這絕對不是巧合。

  宋真清心思輾轉,一瞬間便將今日之事想了個七七八八。

  但是,她轉頭瞧了瞧躺在榻上氣息微弱的德善大師,暗嘆了口氣,極難說德善大師被人下毒到底牽扯了什麼隱秘之事?

  她將帕子小心裹了,就要塞進懷裡,卻被橫刺里伸來的手奪了過去,「清清,我來收著便好。」

  韋無冕呵呵傻笑著將手帕放進了自己懷中。

  宋真清一時怔愣,並未來得及將手帕奪回。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卻聽門外忽然又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德慈師傅,德慈師傅,」又是那小和尚和朔。

  德慈大師神色不動,轉身面向門外,和朔一露頭,便斥道:「如此慌張,又是何事?」

  「和明師兄……師兄他……他也死了,」顯然,小和朔還未從德善大師「死了」的震驚中緩過來,此時說話不免有些語無倫次。

  「和明死了?」德慈大師這回面色有些難看了,瞥了一眼和朔,「瞧清楚了?」

  「是,是,」和朔點頭如搗蒜,「師兄們都瞧見了,德仁師傅方才也過去了。」

  德慈大師聞言也來不及再問小和朔,旋風一般便朝門外走去。

  宋真清與韋無冕金不換幾人面面相覷,還是阿大先開口,「我在這守著住持,你們不妨也去瞧瞧。」

  幾人皆知天龍寺內一日裡接二連三的出事,顯然很不尋常。

  說不準與宋真清的鈴鐺有某些關聯。

  宋真清正有這心思,遂與韋無冕幾人跟在德慈大師的身後去往和明所住的禪房。

  ……

  和明是住持首徒,在寺里頗有幾分地位,平日裡眾僧都會等他一道做早課。

  今日卻久候不至,等僧人來喚時,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死在了房裡。

  宋真清到時,就見那和明被人脫了上衣呈在榻上,身前站著德慈大師並另一個和尚,那和尚身高六尺,相貌尋常,想必便是和朔嘴中的德仁師傅了。

  見德仁師傅投來不解的打量,宋真清輕咳一聲,大大方方道:「金兄會些醫術,原想或許能幫上忙。」

  德慈大師頷首,「多謝施主。」

  言畢,朝邊上讓了讓,意思不言而喻。

  德仁師傅見狀也「阿彌陀佛」一聲,並未多言。

  宋真清早先便聽說過,這寺中除了住持,為首的便是這德慈大師了,所以只要德慈大師點頭,別的人自然毫無異議。

  德慈大師甫一讓開,宋真清搭眼一瞧,便情不自禁愣了愣。

  和明袒露的胸口處赫然印著一張血紅的手掌,五指分明,節節顯出血色。

  但讓她震驚的卻不是這手印上的血色,而是她認得這手印,不,確切的說,她認得這種武功。

  此掌法名叫無絕手,就在數月前,宋真清在阿二的包袱里瞧見過類似的功法秘籍。

  說是秘籍,更像是隨手的塗鴉,阿二說是師傅留給他的,並說師傅教過他們這功夫,只他沒學會。

  也就是說,阿大是學了這無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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